他转身,抬眼看向我,一个浅浅的微笑,我就这么有些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周怀瑾挂断了电话,朝我们家的位置走了过来,他在路边,我在二楼,距离越来越近,在他快走到我的窗下的时候我却“咣”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再一次推开窗是我奔到楼下找他的时候,我围着红色的围巾,顺手还捞了一条挂在了他光溜溜露在外的脖子上,他配合的低头,抬起头时眼神不明。
我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早点,三明治加豆浆,很简单,但是还暖和。指了指挂在他脖子上的围巾,“我爸的,顺手拿下来了,反正……”我适时止住了话语,任他再是打量的眼神也不开口,只抱着豆浆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有我电话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他抓着围巾,本来随意挂在他脖子上的围巾被那双手灵活地打了一个围巾结,正和我脖子上的系法一样。
“刚来,我家也在这附近。”
我打量了他一眼,也对,学校附近条件比较好的住宅大概就是这个小区了,也不足为奇。
“所以,有什么惊喜,早饭吗?”
我走在他的身侧往小区外的方向走,这条路很熟悉,我每天上学出小区也是走的这个门,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奇要和他去哪里,总之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没有什么事儿干的。
这人还能把我拐卖了?我对细皮嫩肉的他做什么还差不多,想到这儿我转过身,看着他,眼神中泛起不怀好意的微笑,却只得他平淡一瞥。
明明是他让我出来的,但是看着怎么还是这么大爷呢?
“今天植树节,给你送个礼物。”
“咳咳……”豆浆被我一口喷了出来,还有几滴挂在唇边,我动作有些慌乱的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餐巾纸,他却先了我一步,拍了拍我的背,向我的唇边递了一张纸,我本想伸手接住,他却转过身直接用纸擦去了我嘴角的豆浆,眼神有些幽深。
“谢谢。”这种随身还记得带着餐巾纸的男孩子还真是不多了,至少以我和以前小院各个“哥们儿”包括杜若的相处来看,是真的稀有动物了。
而且,他这人是不是对送礼物上瘾?
三八节送就算了,植树节……他连植树节也过吗?
他对朋友都这么好?难怪昆岚那个二十六班的刺头儿就和他这么好呢。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20160312,我发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过植树节,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去……爬山。我身边可从没有一个男性朋友说“哎,我们去爬个山吧”,更不用说,这人送我的礼物是,和我一起,种了一棵树?
他估计是不知道我有一只叫阿花的猫,还敢把命名这种重任交给了我,果不其然,最后这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以“阿草”的昵称收尾。周怀瑾看我的表情很奇怪,虽然我解释了是家里有一只叫“阿花”的英短,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呵,年轻人周怀瑾,如果这是一棵葡萄树,也许我还会给它起名“阿门阿前”呢。
第14章
一路无惊无险却也不算非常出彩的来到了我现在的高中,最让我骄傲的是我从来没有补过课。
但是这份骄傲到了高三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学校组织的补习班今天就开课了,在之前,我犹豫再三,还是报了一门数学,毕竟我们这门课的老师只带了我们一个普通班,还是可以珍惜一下这个课外机会的。
据说重点班的他们是强制要求上数学物理的,甚至有人今天给自己安排了八个小时的课,数学物理英语化学这样。我坐在教室里看着身边等待上课仍然在写着习题的学霸们,深深感觉被“光辉普照”了。
这个老师姓刘,叫刘海。对,刘海砍樵的刘海,但是我怀疑他这个版本的刘海砍樵是不是砍的是自己的头发而不是“樵”。
那发际线向脑后跑,像是前面的眉毛能抓住他似的,和眉毛保持了非常友好的距离,偏偏刘海老师的勇气也是如“海量”一般宽阔无际的,他还毫不遮掩,直接剃了寸头。
说寸头是最能检验男人五官和帅气程度的发型,这道理放在昆岚寸头本寸身上又或者周怀瑾身上大概都是成立的,但是放在刘海身上——那就是在检验他的发际线。
我每次见到他的第一面都是忍不住的微笑,大概这一点让他印象深刻,他总也会回给我一个颇为慈祥的微笑,这让我尤为愧疚。
熟悉的上课铃响起,教室门口负责签到的助教老师似乎都已经打算收工回到这温暖的教室里来,但是一道身影停在了门口。
我就说,刘海带的众多重点班中,二十六班也算一个,这独一家的阶梯教室上课地点十分强势,不愧是我们高中的金牌数学教师。
门口的是周怀瑾,他俯下身在助教老师面前的名单上划了几下,和助教老师说了几句什么,就转身向教室里走来,眼神似乎还在打量着什么。
我向前看了一眼,本来已经打算开始讲课的刘海也向他的方向看了看,那惊喜又满意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台上的是个小女孩,进来的是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