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世逸在慕言接手后商业版图整个扩大了一倍,每年净利润除了翻番就是翻番。
但是被狼性教育理念支配的老一辈总是看不上孩子,每次见他们出点纰漏就要横鼻竖眼教育一番。
慕言扯开了领带扔到一旁,又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凌乱颓废。
他今晚没喝多少,但此时却像酩酊大醉了。
可能是来自内心的一种渴望吧,希望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场过眼云烟,大梦一场。
“我们今天签了离婚协议,她净身出户。”
“什么?”
兰欣刚把茶水端过来,便听见这消息,登时差点把杯子扔出去。
慕润峰这下更加生气了,提起手边暖手宝掷到他身上。
也亏得慕言眼疾手快,不然真得砸个满头包。
“你个王八蛋,她姑娘家家一个月当老师能挣多少钱?全下老小等她养呢,你让他净身出户了,你是个人吗?老子从你小就好吃好喝伺候着,结果教出你这么个抠门玩意儿?”
说着就又要动手。
兰欣到底还是心疼,连忙起身去拦,“你先别冲动,儿子对汀汀的感情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怎么为了点钱委屈儿媳?”
其实慕润峰这场怒火也不是无的放矢,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多腌臜的事情都见多了,在外看着人五人六的老爷们,对妻儿狠心一分钱不给的不在少数。
他最为看不惯这种,当时便觉得儿子怎么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反倒兰欣知子莫若母,慕言对丁汀那份执念她都看在眼里,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儿子能做出那种事。
慕言被这么狂骂一顿,心里反而痛快了。
他也不是没有港湾,那怕这片海浪涌稍大了些,还有些暴力倾向,但是真心对他的。
“协议是她找人起草的,今天上午跑到我办公室签了字,我借口证件不齐还没有跟她登记,”他抹了把脸,身心疲惫难安。
“哼,说到底肯定是你有问题,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过,丁汀能去受这份罪?”慕润峰嘴硬,继续看不上儿子,“得是多讨厌你才能下决心净身出户啊。”
不亏是亲爹,刀子一下下往心里最痛的地方戳,一戳一个准。
慕言连跟他争执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
就算死,他也要以丁汀丈夫的名义死去。
兰欣忧心忡忡,坐在旁边安慰,“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你那证件总不能一辈子拿不回来吧,说到底,还是要解决矛盾。”
慕言也想,可他又能怎么做?神给了他智慧,也忘了留下指路牌。
他觉得在这挨了会儿骂好受多了,但也差不多没力气了,便拿着手机起身要走。
慕润峰这时突然又开口,声音苍老了许多,“别让私事影响了集团,如果你俩真前缘尽散,这也是命,慕太太这个位置不能空着,你自己安排好。”
这世界有时就是这样残酷而现实,就算在外多么高高在上打破陈规,其实也要低下头,去迎合很多莫名其妙的规则。
慕言拿大衣的手蓦然停顿。
然后头也没回,声音冷冽而干净,“不用安排,这个位置只能是丁汀的,我没打算让任何人染指。”
身后顿时传来玻璃杯破裂的声音,和兰欣温柔的劝告。
慕言推开门正迎上扑面寒风。
一股千军万马而过的决心在他心中草原肆意生长。
他可以独自过完这一生。
但如果非要去选择一个人,那就只能是她。
无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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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汀闲来无事,便列了个调职去夏城所需物品的清单,大部分家里都有,但是有些零碎东西还需要置办。
她想着这间房子刚买了很多昂贵的电器,空着也可惜,便给邵卿发消息,找找有没有人愿意租住这里半年时间。
边发着消息,她下楼把那些东西都买回来,圆滚滚的塑料袋勒的手指发痛,爬楼动作也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步子轻巧,声控灯又有些迟钝,等到人走至门口都没亮。
手忙脚轮从兜里找到钥匙,锁眼发出“咔啦啦”声响,很快门锁就松动,丁汀轻轻拉开门。
却莫名受到了一股阻力。
她心里猛地乱跳,独居女性习惯性疑神疑鬼,当时就打算张口喊人。
却又被那阵突然靠近的熟悉气味堵住了喉咙。
舌尖停留着魂牵梦萦的触感,即使是很多记忆都已经变苦涩,但还是印刻在血液深处无法忘怀。
丁汀钉在原地无法动弹,钢铁般的臂膀将她箍住。
急不可耐地探入让她灵魂出走。
却又在苏醒后暴怒。
她迟钝察觉出这份关系的病态,还不至于被这点糖衣炮弹迷的丧失记忆,白天才刚刚签署了离婚协议,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丁汀登时拳打脚踢,哽咽着要将自己从桎梏中挣脱。
可是慕言的力度太重,不断地喘息声都让人轻易察觉出他的不安和恐惧,仿佛只有这种亲吻,才能稍微安抚他的内心。
“啪”。
响亮而刺耳的巴掌声在黑暗中响起,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把已经混乱的两人公布于盛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