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目中,那点天地只属于他们夫妻,打扫卫生也只能请小时工,要是真找个保姆日夜住在那栋房子里,他也是不允许的。
是以,丁汀一直以为,他是看不起邵卿。
至少邵卿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虽然平时嘴炮打得响,但是气场强大的总裁本裁站到面前,不由自主还是有些犯怂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怂包的朋友总不见得胆子大。
丁汀连忙把人挡在自己身后,“看什么看,我交朋友你也管,整天忙着抓包我,难道我犯罪了没有自由吗?”
她就是这样,越心虚越凶,特别喜欢虚张声势。
慕言自然知道她这个习惯,但也不戳破,碰壁多次后他也学聪明了,尽可能不去惹怒她。
“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快走吧快走吧,堂堂总裁带头翘班,一点好作用都不起,我真替爸……慕伯伯生气。”
丁汀如释重负,连忙挥挥手送别他。
话已至此,慕言也找不到可以留下的理由,既然说好了要给她空间,便不会过多干涉。
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竟让人看出了楚楚可怜的意味。
太惨了。
邵卿挽着丁汀往台阶上走,不免感叹,“在外多威风的男人啊,闯什么不好闯情关,在你这都不是男人了,是男仆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还不是他愿意的么?”丁汀鼓着腮帮子嘟囔,“我可没求他来夏城,离了婚还要当邻居,我都没时间思考了。”
“你当你是爱因斯坦啊,这么点破事还要思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邵卿杵她一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他现在改变挺大的,你要舍不得就别太过火,省得最后无法收场。”
电梯直达十层。
丁汀带着她往房间走,“我就没想过要收场,现在也挺好的,我每天只要考虑自己吃什么喝什么下班看哪部电影就够了,再也不用为了男人唉声叹气,多好,多阳光。看路,这边。”
在走廊拐了个弯,人还没到,她们便眼尖看到了地上那束花。
好大一捧玫瑰,细数大概又两百多朵。
衬得楼道里都有股浓郁花香。
“天呢,慕总还挺会玩浪漫的,”邵卿八卦魂熊熊燃烧,连忙跑过去把花束费力地抱起来,“还有卡片呢,让我看看总裁都是怎么表白的啊。”
“——今天中午真是抱歉,以后我定然不会再带给你苦恼,但我对你的心意并没有改变,希望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慕……穆阳?”
她字正腔圆地从前到后读。
念到最后那个名字还以为是幻觉,忙揉了揉眼睛,才确定没认错字。
然后嘬着腮帮子,化身一颗柠檬。
“同样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你行情未免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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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汀此刻却没有任何感想,这束捧花在她眼中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背后隐藏的阴谋,会在她接触后轰然发动。
“就扔这儿吧,到时候管理员回来打扫干净。”
她淡淡道了句,便径直开门进屋。
邵卿眼神骨碌碌转了几下,嘴上答应地痛快,“嗯”了一声,转身却把那花小心翼翼放在房间门口,把卡片往上摆正了位置,使上面的字更好被辨认。
做完这些,她才鬼笑着闪身进屋。
“你跟穆阳到底怎么回事?”
丁汀闻言,既无奈又无力,倒了杯凉白开给她,闷闷不乐道,“他估计就是三年前跟慕言有矛盾吧,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复仇了,各种接近我,还联合别人欺负我,神经病一样。”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生活很丰富啊。”
她立马“呲”了一声,哀叹道,“那我宁愿像个尼姑一样清修,也不愿意在跟这些臭男人纠葛。”
那天下午,两个人说了很多话,边说边喝水,把家里桶装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丁汀在夏城独自生活,一肚子话无人倾诉,再加上今天又添了一桩心事,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
不知不觉再抬眼,窗外天色已经变成蓝黑色,屋里连盏灯都没亮,姐妹俩愣是没发现。
“我们晚上总得吃点东西吧,今天在机场光顾着跟你说话,粥我都没喝几口。”邵卿饿的前胸贴后背,天晓得,她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就靠那几勺海鲜粥支撑着生命。
这么一说,丁汀也饿了,她也是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那就点外卖吧,这附近可多好吃的了,旁边就是旅游景区,明天我带你去好好转转。”
她掏出手机来,准备尽地主之谊,点几道现在不怎么舍得吃的硬菜庆祝一下。
结果却被人幽幽制止。
邵卿理智分析,“你还没检查呢,万一真有了,吃外卖对孩子可不好,尤其是怀孕前期,最重要了。”
那表情,让丁汀误认为自己吃了外卖就要死掉了。
她乖乖放下手机,又眨着眼睛道,“可家里没有食材,不然我们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一个人过日子习惯了不修边幅,丁汀冰箱已经空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