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把托盘放在桌上回身过来捉住了她的手,燕之的右手虎口上红了一片,手上都是汤汁,显见是才淋上的。
“真是……”景行放开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燕之忙拉住了他:“屋里就有药,别折腾了。”
“还是你给我的呢。”燕之有个小木箱,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她从中拿出个不大的瓷瓶来对着景行晃了晃:“獾子油,记得吗?”
“哈!”景行仰头一笑,再一低头,他歪着身子看向燕之的屁股:“爷摸过了,没留疤。”
燕之瞟了他一眼,倒了一点点獾子油在手上轻轻的抹开,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子呛人的气味。
燕之皱着眉对着窗户的方向抬抬下巴:“把那扇窗子也打开,散散味儿。”
“成,连贤王爷你都敢指使了。”景行开了窗户回来坐下,看着托盘里的吃食说道:“特意给爷做的?”
托盘里是两大碗面,六碟子精致的小菜。
小菜每一样量都不大,有荤有素,看着就勾人食欲。
“一人一杯,应个景。”燕之拿起酒壶来倒了杯酒,先递给了景行。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景行接了酒杯用下巴点着桌上的吃食说道:“又是酒又是菜的……”
“今儿六月六,你说什么日子?”燕之坐在景行对面,对着他举起了酒杯。
“呦!爷的生辰啊。”景行伸臂过去与燕之重重地碰了下杯:“好媳妇儿,爷自己都忘记了。”
“景行。”燕之看着他轻声道:“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这词听着新鲜。”景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把杯口对着燕之晾了晾才放在桌上:“爷真怕你会说那句……”
有两年他的生辰,她都对他说了同一句话:长命百岁。
如今他只要想起那时的情景心里便会堵得难受。
“吃面。”燕之把一碗鸡汤面放在景行面前,她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燕之知道景行怕听到的是哪句话,那个时候她对他咬牙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又是何种的失落呢。
“儿的生辰,娘的难日。”景行拿了筷子从碗里挑了一筷子面条说道:“爷一落生,母妃就没了,往年也没心思过这个生辰,胭脂给爷做的这碗面,爷都得吃了。”
“一碗面而已……”燕之垂下眼帘轻声道:“一年一碗,我陪着你吃……”
第四十章 来信
这日天公作美终于下了雨。
燕之在厨房手把手地教其连做饭。
宫把其连买回来,看中她是个哑巴,出身苦,这样的人但凡对她好一点儿便会踏踏实实的干活儿,并且还没有寻常仆妇爱嚼舌根的毛病。
宫想的不错,其连也确实本分踏实,干活不惜力。
燕之每次见她在后院洗衣服都要担心,总觉得照着她那个玩命搓洗的劲儿,大伙儿的衣服穿不了几次就得给搓出洞来!
经过一番比比划划,燕之总算是明白了,其连是会煮饭的,据她自己表示做饭的手艺还不赖。
于是燕之便给其连和比卢分了工,府里人的衣服归比卢洗,而其连专门负责大伙儿的一日三餐。
其连头一天煮饭,开始的时候燕之还在厨房里观察了一番,结果见她手脚麻利,手底下干净,洗菜切菜也是那么回事,燕之便放了心,放手让她去预备侍卫们的饭食。
结果早饭做好,燕之从前院便闻到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去了厨房,就看见了灶上的一大锅菜粥。
菜粥里有米有菜,煮的很够火候,米煮开了花儿,菜煮得没了模样,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颜色,稠糊糊的不时拱起一个气泡儿来,燕之猛地一看,立时觉得她妥妥地煮了一锅热翔!
侍卫们不是猪,尤其是燕之的侍卫口味也被她养的很刁,一大早瞅见这么一锅东西,尽然没有一个人肯捧场,都推说不饿,等着晌午再吃。
燕之叮嘱了其连,让她把饭菜分开做,不要煮在一起。
其连很听话,将饭菜分开做了。做出一锅香喷喷的米饭,和一锅煮的稀烂的菜来。
自此,燕之总算摸清了其连的根底,她所谓的会做饭就是把各种食材统统煮熟而已……
手把手教其连炒了两个菜,燕之让她自己把锅刷了再烧锅水,准备做个简单的汤就开饭。
想着水开还要会儿功夫,燕之出了厨房奔了前院,从书房路过的时候,她看见景行正负手立在窗下若有所思的盯着门房在看。
今儿下雨,景行便留在家中没有出去。
“看什么呢?”燕之停下脚步也往门房的方向看了看。
“那小子把小黑丫头带屋里去了。”景行对着门房扬了扬下巴,好似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你看看,连窗户都关严了,你说他们俩在屋里干什么呢……”
小黑丫头是比卢,景行从不叫比卢和其连的名字,只管她们一个叫‘黑婆子’,一个叫‘黑丫头’。
燕之想了想,确实有会子功夫没见阿文在自己眼前晃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