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淑离你逃不掉的。”初凝鬼尊一声怒吼,瞬间千里冰封。她素手召来一阵凌厉的寒风,脚踩寒风而去。
空间结界摇摇欲坠,大块大块的冰消融化开,娃娃脸满脸恐惧:“这里要塌了。”
云长天看了眼冻成冰块的马脸,简言意骇:“扛走。”
几人御剑飞出了清水河,便见清水河的坚冰通通消融,不少行人凑了过来,好奇的眸光往下清水河面瞅:“这里是不是埋有宝藏啊?”
厉澜雪拍了怕干瘪的荷包,又指了指被冻成冰块的马脸:“有没有宝贝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个黑衣女人寻仇,刚弄死了个红衣,又准备去弄死一个白衣。”
眨了眨眼睛,看向过往路人:“你们有没有兴趣……”
她话还未说完,众人便纷纷退开,仿佛遇到什么洪水猛兽。
马脸身体的坚冰融化,他破冰而出便见娃娃脸拿着一块大石头欲往他脑袋上捶,吓得跑到厉澜雪身后,尖叫:“魔姬姑奶奶救命啊,他要杀我。”
厉澜雪转头看向他那张也算清秀的马脸,桀桀怪叫几声:“向我求救,也不怕被我剥了皮。”
马脸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迅速地躲到云长天身后大喊:“师兄救命。”
娃娃脸把手里的石头抛来抛去,笑道:“叫什么叫,你以为师兄会帮你欺负师姐。”
马脸抬头看了眼云长天的背影,耸拉着脑袋,挤出两颗泪水:“我错了。”
娃娃脸又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如……”
他还未说完,马脸便道:“不如我以身相许。”
娃娃脸御剑飞行至空中,瞪他:“你个死基佬滚远点儿,以后不准靠近我十步之内。”
马脸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层,一扫在清水河低的抑郁,御剑飞了起来追他:“救命之恩,不敢不报,小哥儿容我以身相许,若是这辈子不合适,你下辈子投胎做女人来嫁我便好。”
“咱们的爱情感天动地,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女人的。”
对此,娃娃脸直接给了他四个字:“滚边儿去!”
“噗嗤。”厉澜雪看这两活宝逗趣,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拉了拉云长天的袖子:“云师弟,我们赶紧回洗尘山看看师父吧!”
云长天被她拉着不动。
厉澜雪嗔怒道:“怎么啦?云师弟。”
“若你肯与我下辈子再聚,我便做你师弟。”
***
带着寒意的风吹拂过洗尘山的一草一木,大树晃得沙沙响,小草压弯了腰肢。
厉澜雪几人走入山门时,见初凝鬼尊在山门外站着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她黑色的罗裙如波浪般摇曳生姿,长长的秀发随风而飘。
“鬼尊姐姐。”厉澜雪脸皮厚,朝她甜甜一笑:“你怎么不回家呢?”虽然她的三进小院除了墙便是杂草,可好歹是个有瓦遮头的地方,也算是家了。
“我已经一百岁了。”鬼尊目光凝视层层大山,喃喃道。
厉澜雪觉得她是在提醒自己该敬老,可若是让她喊这么一个冰美人做“婶婶”,实在是不妥当。分析道:“您貌美如花,人见人爱,长得跟天仙似的,我就该喊您叫姐姐。”
鬼尊扭头,她白皙的面容有两道凝结成冰的眼泪,满脸凄然:“我已经老了。”
她话语落下,便扭头朝洗尘山相反的方向走去,落寞的背影不似曾经的狂妄凌人,如摇摇欲坠的老树仿佛随时会枯萎。她脚步顿了顿,扭头苦涩一笑:“替我转告摘星,我会在我们的家一直等着他。”
她说完便不再停留在此地。
娃娃脸虽是个少年郎,可也看过不少话本子,他琢磨道:“定是摘星道人惹鬼尊大人伤心了。”
马脸分析:“难道是因为淑离?”
一块石头朝两人头上砸来,两人扭头堪堪避过。怒视前方,异口同声道:“谁这么缺德,乱丢石头?”
“我……”幽幽的话语从大山传来,阴影处走来一名身穿白袍的道人。他仙姿风骨出众,因大风刮过,身上的白头发白胡子狂舞乱吹。
但依然是个出尘的摘星道人。
两个小辈行礼问好,脸上的怒气转化为笑容,狗腿子道:“恭喜前辈身体康复。”
摘星道人今日心情不佳,没空搭理他们,幽幽地看着婉兮离去的背影,道不明的情绪遍布他的眼眸。他举起长满老茧的大手,娇艳欲滴的牡丹随着风轻轻地颤动着。
脑子是最后一次见淑离的时候。
她满脸凄然地说:“我诅咒你们今生今世都不能在一起。”
“如此我下辈子就能寻到你了,等我,安郎。”
他任由大风将手心的牡丹花吹走,敛了敛眉,将一切情绪收在心底。半晌,他看向云长天几人,神色有说不出的疲惫:“你们走吧!今日洗尘山不接客。”
“师父。”厉澜雪睁大了眼眸:“我也是客人?”
“在洗尘山,除了我,其余的都是客人。”
他狂霸的语气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大手一挥,把洗尘山内两个白衣童子也挥了出来:“你们在洗尘山待了几十年,也该出门历练历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