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错了?
皇上闭着眼,在大殿之中痛苦地思索。
他即位这两年来,也算兢兢业业,可却发觉满朝上下,没有一个可心的大臣,反倒是拙计不断,害的他也渐渐迷失了自己。
若是……若是当初陆吟朝没有走,或许自己跟前还有个得力的人。
陆吟朝……皇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地让人把陈启中传了上来。
陈启中已经在牢里待了好几个月,整个人面黄肌瘦,见到皇上也倔强地不肯认罪。
“陈启中,今日朕给你一个直言的机会,你倒是说说看,朕是哪里令你不满。”
“当初我女婿就不该扶你上位!如今你一意孤行,哪里有一个天子的风范!”
陈启中站在大殿之中,大声地斥责皇上。
皇上虽然年轻,但野心的确不小,容易冲动,此时被气得竟然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想起来曾经陆吟朝跟自己说过的话。
野心固然可以有,但天下不易得,太过自信便是自负,他却是都忘记了。
皇上抬起拳头捶了捶身下的软塌:“朕……需要你啊!”
陆吟朝在云南私下帮着平顺侯治理一方天地,倒是很快镇压了乱民与贼寇,无人敢再造反,整个朝廷上下都在隐隐□□之时,唯独云南安静了下来。
平顺侯喜不自胜,答应的帮助陆吟朝守口如瓶也做到了。
他赠了陆吟朝一处大宅子,许多珠宝银钱,只是陆吟朝都给拒绝了,这更让他对陆吟朝夫妇两人刮目相看。
堂堂的平顺侯,倒是时常抽出时间去陆家的小院子里去做做,喝茶,是包子,唯独在陆家的院子里,平顺侯会觉得日子特别地舒心。
这一日,他照常去了陆家,跟陆吟朝谈了会话,回来的时候还顺了一笼包子回来。
“来人,给我把包子热一热。”平顺侯往自家的椅子上一坐,把从陆家带回来的包子递给下人。
可下人神色却不对劲:“侯爷……府上今日来了个怪人……”
“什么怪人啊?打出去即可。”平顺侯随口说道。
屏风后头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寻常的褂子,袍子底部却缀了几条金黄色的绣龙。
“哦,打出去?”这人声音低沉。
平顺侯觉得这人声音太过耳熟,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自己的府上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等他一回头,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皇,皇上!”
“平顺侯,起来吧,朕也不是来吓唬你的。”
“皇上,您怎么会来云南?这千里迢迢的!”平顺侯十分震惊!
皇上此次前来自然是有目的的,他非常怀疑陆吟朝是躲到了云南,若非如此,就凭平顺侯以往的德行,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地就处理好叛乱的。
“听闻你立功是因为有一位特别出众的军师,可有此事?”
平顺侯先前与陆吟朝早已商讨好了,自然连连点头。
皇上呵呵一笑:“那军师呢?”
平顺侯做伤心状:“军师于几日前不幸失足落水,如今已经不在人世,皇上,您来的不巧……”
皇上冷眼看着,自然是不信的,命人整个云南搜查一番,却始终查不出来陆吟朝的下落。
他如今只觉得特别需要陆吟朝,恨不得立即找到他,把他捉回去替自己打天下。
可找不到人,如何捉回去?
皇上在云南的这几日,平顺侯又不断地递消息给皇上,不是这里又发生叛乱,就是那边又有灾荒。
原本云南的气候就让皇上不适应,这才几日,皇上就咳嗽得几乎直不起腰,随身带的也就一个御医,一时半会竟然治不好了。
御医建议还是尽早回京城,毕竟如今看来皇上的症状是因为水土不服。
皇上很快就回京城了,而令言也算是放心了。
晚上她靠在陆吟朝的怀里,陆吟朝端着碗红糖水在喂她。
“如今云南一切平定,平顺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势必不敢把我供出去,咱们以后就在这云南度完余生也就罢了。你爹那里,我已经托人安排了,平顺侯也会求情,只要岳父大人不再执拗,肯定还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令言其实也想开了,她坐了起来,握住他的手:“都是我不好,跟你说了我爹的事情,其实我爹的性子就是那般,他明知后果,却还是要做,这是旁人无法干涉的事情。如今……只能怪天子性情不够柔和,天下黎明百姓才要遭受战乱之苦,咱们尽力做好咱们该做的便是,其他的究竟也是管不了的!”
是啊,如今皇上登基了,掌握了天下的生杀大权,一个让他不如意的都要掉脑袋,天下的事情谁人敢多言?
日子就这般不疾不徐地过去了,平顺侯成了陆家小院的常客,时常乔装打扮一番前来吃包子,跟陆吟朝聊一些官场上的问题。
令言的包子是管够的,但关于治理天下的问题陆吟朝不愿意多说,可平顺侯却缠着不松还时常带些好酒好茶过来,因为两人关系越来越好,陆吟朝只得偶尔指点一二。
也就是这么一二,让整个云南的经济迅速地发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