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按小玉仙自己所说,今日也算是她初次临世。
她看着娉婷袅娜、豆蔻年华,却又总是说话老气横秋,其实,她的年龄根本无从得知,只是自认为很久了。
而她有自己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到了这桃花胜境外。
她脑海中的记忆,似乎都是一段一段过往的碎片,就如同被人强行抽去了某些重要时刻的记忆一样。
然而在她产生意识的那一刻,脑海中便有个声音出现,并不容反驳地给她安排了两项任务,只是这任务具体指什么,她却并没有对陈歆细说。
而她刚才之所以如此痛楚,则是因为她突然间不知何故忆起了一些残缺的过往,才导致突然地神志紊乱头痛欲裂。
“你不会理解那种处境。”小玉仙竟后怕地轻拍了拍胸脯,又两手撑在膝盖上,捧着自己秀丽的脸庞,自顾叙说道:
“就感觉像是在梦中,自己孤身一人在永无尽头的星空中不断坠落,永远永远没有终结。”
“呃。”陈歆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宽慰一下她,毕竟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只得关心道:“那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小玉仙噗嗤一声轻笑,道了一句“傻小子!”
然后站起身来,看着随之起身的陈歆,正色道:“你女人的伤势,你们就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带她去治疗,不出三个月,保证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歆在此真心地感谢您。”陈歆也算明白了一点,眼前这位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加之她确实为董凌薇施治过两次,并得到了梁教授的肯定,故而由衷地表达了崇高的谢意。
“你回去吧。”小玉仙翩然转身,望向大好美景,淡然地道。
陈歆本想问“那你呢?”但尚未出口便觉这话似有不妥,自己好像管不了她,于是对着小玉仙轻点了点头,告别下山去了。
待陈歆的背影消失良久之后,小玉仙才转头看向山下优雅别致的疗养部院落,脑海中又忆起了那个声音当初的告诫:
“若是滴血后确认比对不成功,务必当场抹杀,不得留情,不容生乱。”
念及此处,小玉仙苦笑了一声,脑海中画面又是一转,一副上个世纪末的乡村图景跃然而出,两排整齐的红砖瓦房,屋前左手边是一颗大枣树,只是整个画面里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她自己也实在忆不起那前因后果。
陈歆回到董凌薇的病房,言真珍估计是出诊去了,只见到梁教授还守在那里,两人打过招呼,他便凑到董凌薇身前,深深地凝望着自己老去的爱人。
梁教授许是觉得心酸,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合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日里,陈歆的母亲孙怡在梁教授每日悉心治疗下,已经基本恢复,每天都与陈歆和董凌薇等一道出去走走看看。
只是在陈歆不在身边时,她与陈宗佑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梁教授也已经坦言,她就是专为七星部超能力者服务的沐光行动组组长。
七星部这几日则加紧了布局,在胜境四周和那巨大雕像周围都不知道在悄悄地设置着什么。
只是随着这几日胜境内游客的大量增多,各项秘密活动完成起来既有利又叫人头疼。
反观太乙众人,则是自在地在这如画的景区内四处游览,甚至还安排了不少妙龄女子衣着轻纱,在那雕像广场四周翩跹弄舞。
只有每到深夜才会有几道熟悉的身影,隐在巨人雕像身后琢磨个不停。
只是,那灵动的少女小玉仙再也没有露面。
而清纯靓丽的唐雨柔,则是每日黄昏时分便来到疗养部山下徘徊,但却一直都没有进去,当真可怜如她。
时间转眼便来到了第三日清晨,也就是夏琳之前所说的九星连珠的那天。
和风依旧吹,杨柳轻轻荡,鸟兽虫鱼各自觉醒,欢乐地演奏着交响曲。
一切似乎都格外美好。
但是对陈歆的父母陈宗佑与孙怡来说,这却是一个内心极其煎熬的早晨。
二十多年前,那位先生曾与他们夫妻约定好,当出现九星连珠天象时,若是他未能回归,就让陈歆带着须弥石晶,奔赴灵溪的云虚竹境,去承续他的使命。
有时候,人们总喜欢羡慕旁人家的欢乐多,其实他们不知道,别人再快乐也会有属于他们的悲哀与无奈,只是你不在那个圈子,不曾体会也未曾知晓罢了。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把属于自己的人生过好、过精彩,尽可能不留遗憾。
虽不后悔,但很无奈,孙怡与陈宗佑结伴站在自家后院那颗上了年纪的枣树下,久久不愿挪动步子。
一大早上的天还没亮,他们俩就非要离开桃花胜境,自行赶回了家中,说是闲着有些呆不惯,本还想叫上陈歆一起走,但董凌薇多有不便,于是才作罢。
“他爸。”孙怡抹了把眼泪,盯着枣树根下的黄土地,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的要挖吗?”
“唉,挖吧!”陈宗佑深深吸了口气,右手一把从旁边拿过铁锹,狠狠地用力斜插在了坚实的地面,下定决心道。
虽然他内心与孙怡一样充满了不舍,但他别无选择。
而就在这时,离胜境较近的超能力者们,都蓦然感应到了一丝强大的能量异动,均不约而同地抬首望向了同一个方向,仿佛那里将有什么重大变故即将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