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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随咱家这边走。”一个头发灰白的太监正在为太子引路。
张顺是总管太监,跟在睿宗帝身边多年,很多重臣都要给张顺一个面子。张顺更是看着这几位小皇子长大的,感情深厚。
太子不疑有他,恭顺地跟在张顺后面走。他一贯将仁义礼信方面做得甚好,自从当上太子以来,所有人都教导他以仁义为先。
张顺摇了摇头,正是太子过于仁弱,使他不知不觉间就偏离了储君的道路。只有仁义的手段,又该如何治理天下?
“张公公,所走之路怎地如此奇怪?”太子疑惑地问。
“啊?奇怪吗?”张顺摆头瞧了一圈,后知后觉地打了自己额角一下,“哎呀,瞧我这记性,老了就是不行,怎么给记错了!是去显仁殿,不是去显阳殿。”
张顺转了个小弯,又朝着新的方向引着太子走过去了。
太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当心中有疑惑浮现时却不立刻提出,而是等到确定之后才出声提示。
经过一处假山时,却听得里面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声音。
张顺怒极:“是谁如此不检点,青天白日竟在这里做这些事,看我不把他们揪出来好好惩治!”
张顺怒气冲冲地向着假山走过去。太子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出于谨慎,他还是上前拦住了张顺,说道:“我去看一看,你且留在此处。”
张顺听话地站在原地,太子面色复杂地朝着假山处走去。
假山里的二人行到忘情处,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等到太子怒吼声传来,他们才立刻分开。
“你们在做什么!”
太子妃惊诧地看着太子,面上因为动情而生出的绯红尽数褪去。她慌张地捡起衣衫,挡住风光。
“我、我……”太子妃想解释。
“四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四皇子刚匆忙穿上衣服,前襟又被扯开。
太子揪着他的衣领,紧咬着后槽牙,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右手紧紧攥着拳头,便要往四皇子身上招呼。
其他人都没看过太子如此模样,他是真的动怒了,一拳又一拳往四皇子身上要害处打。
四皇子先是大叫,后来惊恐也渐渐转为了愤怒,他开始回击。
“就你他妈有拳头是不是?老子上了你女人,滋味可爽了!”四皇子也一拳击在太子腹部,目眦尽裂,“她亲口说我比你强!”
“你给我住口!”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作一团,太子妃在旁拉也拉不开。直到二人累得瘫在地上,才终止了这场打斗。
太子努力支撑着站起来,拉着太子妃的手,叱道:“你跟我回去!”
太子妃被拽着一路踉踉跄跄回到寝殿,寝殿大门被太子合上的那一刻,她便腿软到站不住跪坐在地上。
太子也看到了外面宫人是什么神情,兴奋的、隐秘的交谈着。这一切都让他心中的怒火更添一分,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他粗暴地扯开太子妃的衣裳,上面尽是红色的痕迹,她的肌肤娇弱,随意轻轻一掐就能留下痕迹。
“你从前总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都是骗我的吧?”他冷笑着,“那是因为你满身这样的痕迹,根本不敢叫我看到,只能编个理由来糊弄我。”
太子妃不说话,默默地哭了起来。
理智的缰绳被割断,太子拿着不知道从哪抄来的棍子,往太子妃身上打了一下。即便是如此愤怒,他还是手下留情,没有用太狠的力。
然而,只是打了几棍,他就将手中的棍子扔得远远的。
太子妃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她再抬起头时,就看到眼前这位储君,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哽咽的哭声从嗓子眼中挤了出来,扭曲又压抑。
世界上最让人感同身受的哭声,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将所有痛苦往肚子里咽却溢出来的那几声。
太子妃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于心不忍道:“你休了我吧。我配不上你。”
太子拿下手,狠狠抹了几把,眼眶红得像是刚经过一场残忍的厮杀:“我知道……你和四弟……曾经互相心悦,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就知道。”
“可是我根本不在意,我爱你,我可以护着你一辈子,谁动你一点都不行。你记得我们以前……成婚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吗?”
“……记得。”
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我对你不好吗?”
“好……”
太子骤然起身,语气激昂:“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是我对不起你。”太子妃哭泣道,“你休了我吧。”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你——”太子指着她,“你说你脏不脏?你怎么这么恶心,我……我怎么娶了一个这么恶心的女人?!”
太子拂袖而去,踹开门的时候,吩咐宫女道:“去给我好好看着太子妃,让她歇息,不许离开床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