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杨淑妃交代了,杨淑妃正各处打听消息,活动人脉。
但四皇子仍惴惴不安,偷偷摸到了周衡的书房。
“四殿下在外面。”
周衡闻言抬头,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四皇子挂着个有求于人的笑容进来,打招呼:“嘿嘿嘿,三哥……”苦笑中颇有些恳求的意味。
“怎么了?”周衡放下手中书简,抬头明知故问道。
“三哥你知道的,还是因为那件事。”四皇子搓搓手,忐忑地问,“三哥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呀?”
“我能听到什么?”周衡没好气地说,“早知道会出事,你还是管不住自己下面那玩意儿。”
“求求你了三哥,帮我一把吧,我实在走投无路。”四皇子扑上来拽着他的衣服,作势要跪下,“父皇一向看不惯我,若是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护着我!再招惹徐家和大哥,我肯定没命了!”
周衡乜了他一眼。
“三哥我真的给你跪下了,这么多兄弟里只有你对我好,你不帮我我还能去找谁啊!”四皇子涕泗横流。
周衡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不过四弟你可记住,为兄帮你可是冒着得罪父皇和大哥的危险。若是最后我遭到他们的毒手,你可得记得帮我收尸。”
“谢谢三哥!”四皇子磕了一个巨响的头,“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
等把四皇子送走,周衡又吩咐侍卫道:“让张顺过来一趟。”
张顺作为总管,地位很尊崇,现在已经不必跪几个人,但他一进来就恭敬地跪在周衡身前。
他掐着手心虚冷的汗,问道:“三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之前吩咐你的照办,别露马脚。”周衡从袖中甩出一个小纸包,落在张顺身前,“再下一包这个。”
张顺将纸包揣进怀中,战战兢兢地问:“那、那老奴的家人什么时候可以……”
“别总催,”周衡不悦地问,“磨光我耐心,你是故意想让他们死?”
张顺立刻伏在地上:“臣多嘴!殿下勿要生气!”
“等你做完这些事,我自然会将他们放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周衡思及此,微微笑了。
*
这几日,涉平灾后重建有序,得到了初步成果。叶未晴和二皇子的接触也变多了,半夜醒来有时还会撞见二皇子披着夜色刚刚回来。他牺牲掉睡觉的时间,去帮灾民做一些事,真可谓尽心尽责。
周焉墨虽然嘴上仍然不待见二皇子,但叶未晴觉得他们之间似乎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有时候周焉墨的眼中还包含着赞赏之意。叶未晴偷偷提过,却被他一口否认。
生活平淡而充实,灾难中的平淡尤为可贵,让人产生了一直待在这里的想法。可是叶未晴知道,她必须要回盛京那个漩涡,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盛京的消息再一次传过来,叶未晴皱着眉提议道:“我们来涉平,应该已让周衡起了疑心,不过他现在被太子那件事缠身,对涉平的看管可能会松一些。若是想要找冯山犯罪的证据,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你认为该何时行动?”周焉墨抿了口茶,冲泡的茶叶是他从盛京带过来的。
“今晚。”叶未晴淡淡道。
周焉墨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往西移动,用不了多久便会跳到地平线以下,他点了点头:“虽有些仓促,不过也可以,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不行,我要一起去。”叶未晴眼神坚定。
周焉墨知道叶未晴下定决心就拗不过她,只得同意:“那你得听话。亥时来找我。”
等到亥时,叶未晴进入周焉墨的房间,发现里面站了七八个黑衣人,其中有飞鸾、白鸢,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周焉墨正缠着腕上带子,带子另一端咬在口中。束完之后更便于行动,区别于他平时爱穿的广袖,更显肩宽窄腰,极富有力量感。
他准备好之后,拿起悬挂在一旁架子上的佩剑,下命令:“出发!”
一群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隐没在夜色中,仿佛是没有实质的影子。叶未晴跟在周焉墨身边,只听他偏头低声道:“跟在我身边。”
不知为什么,声音有点温柔。
周焉墨的手放在她的腰侧,轻轻一提,两个人便带头跃过了刺史府的墙。看他如此利落矫健的身手,也难怪出入侯府如入无人之境。
只不过揽着她的那只手揽得有点紧,肩膀能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仿佛被拥进怀中一样。
黑夜不仅隐去了赧然的情绪,也放大了致命的感官。
潜入刺史府的过程十分顺利,周焉墨的手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
一进入屋内,周焉墨做了个手势,属下们便立刻四散,轻声地翻起东西。
只有清冷的月光打到地上,让人能隐约看到室内的模样。叶未晴翻找半天无果,沿着墙边走了几趟,却越看越觉得那里供着的小佛像诡异。
刺史府有很多房间,完全可以再开辟一个小佛堂,没有地方的话也不应该将佛像供奉在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