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他惯性地把怀中的那团东西给扔了出去。
对方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借着肥胖却灵活的身躯轻巧着地了,只是因为被嫌弃了,它喵喵冲严以律叫个不停,似乎在抗议。
严以律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团黑影,“大黑?”
乌淇淇放下手机,把地上的黑影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不是大黑,是二黑。”
她揉了揉二黑软软的脚垫,声音轻轻,“他是大黑的儿子。”
大黑是严苓春养的,不知道养了多少年。
最开始大黑长得膘肥体键,在乌衣巷横着走,以至于让乌淇淇忽略了大黑已经年老的事实。
“大黑在我大一的时候去陪外婆了。”乌淇淇抱着二黑,亲昵摸了摸它的脑袋,“临走之前,它叼回来它的一个孩子,和大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个温柔的小哥哥,我爸妈想了半天,决定叫它二黑。”
乌淇淇逗了一会儿二黑,等到它完全乖顺下来之后,她举起它粉红色的肉爪,对严以律挥挥手,“叫舅舅。”
二黑:喵喵喵?
“他是你妈妈的哥哥,自然是舅舅了。”
乌淇淇撸了一会儿二黑,把它放在了一边。
“你退烧了,过来吃点粥吧。”
严以律的目光还放在二黑的身上。
“它和大黑长得一模一样。”
一身黑色,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
乌淇淇口气平静,她想起当时大黑去的时候,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现在都觉得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他是大黑的儿子,自然是长得像大黑。”
和大黑不一样,二黑很粘人。
尽管最开始的时候,严以律把它从床上扔了下来,但他是个不记仇的,很快爬到了他的脚边,窝成了一团。
“它挺喜欢你的。”
乌淇淇垂头,看着那睡得呼噜呼噜的二黑,嘴角轻轻勾起。
吃了粥的严以律精神还有些不济,但比起先前死狗一样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
乌淇淇又喂他吃了一次药。
这药大约是有些催眠作用,他刚吃没多久,眼皮就开始往下垂了。
“小七……”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生,声音脆弱又温柔。
“可以陪着我吗?我不想一个人。”
她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她听到她的声音,柔软又缠绵。
“好,我陪着你。”
以朋友的身份。
事实上,乌淇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她睡在床上,怀里还塞着一个睡得四脚朝天的二黑。
严以律穿着那件墨绿色的毛衣,靠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那和她没关系……你要是敢碰她……我就让你断子绝孙你信么?”
“我为什么要在乎?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个行走的精/子,除了复制功能,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
她从未见到他的声音是这么平静和冷漠,那种冷深入骨髓,尽管室内开足了空调,但乌淇淇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小律……”
严以律回头,挂了电话。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你醒了?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
乌淇淇点点头,去床边穿外套的时候,忽然发现手腕沉甸甸的。
她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细白的皓腕上已经挂上了一只熟悉的玉镯。
严以律走了过来,拿起了她的手。
“不要担心,这钱是干净的,是我自己赚的。”
“小律,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普通女生,戴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摔碎了怎么办?”
“那就碎了呗。碎了我再给你买。”
乌淇淇:……
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土豪的世界无法理解。
临到门口,她忽然又问道:“如果我还给你……”
“那我马上把它摔碎。”严以律按下电梯,声音平静又冷漠,“反正,除了你戴上,其他时候它和一堆碎石也没什么区别。”
乌淇淇握着玉镯,不再说话。
严以律的车已经修好了。
她问他,“你还要开车回去吗?”
“不开也可以。看你。”
乌淇淇看了他一眼,“你还真的要等我一起回学校吗?”
“是这么想的。”
乌淇淇别过头,“可是明天我就不再滨海了。我爸妈要带我去爷爷奶奶那边玩几天。”
严以律先前还勾着的唇角落了下来,模样像被抛弃的大狗一般,“你去几天,我在这边等你回来?”
“不用了。我从爷爷奶奶那边直接回北市。”乌淇淇不敢看他的眼神,看着前面冰冷的马路,自顾自说道:“你也回去吧,大过年的,你的家人一定在等你。”
“没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