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发现外婆有什么不对吗?”
严以律懒懒靠在窗前,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抿得紧紧的,样子压抑又沉静。
“你看什么?”
乌淇淇觉得严以律的目光有些奇怪,他眸色一向清冷,这会儿却是浓墨一般,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明明还是她的弱鸡竹马,但这一刻,乌淇淇分明觉得面前的严以律变得有些可怕起来。
“没看什么。”严以律转过脸,也收回了那灼灼的视线。
乌淇淇耸耸肩,不懂这个时期少年多变的心思,她回头继续整理床铺,一边整理一边还说道:“外婆今天把盐放多了,她自己都没吃出来。”
严以律站起身子,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事实上,严苓春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记忆减弱,味觉失常,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这让严以律有些焦躁。
人对控制不住的东西,都很焦躁。
如逐渐年老的家人。
如自身无法掌控的欲/望。
“要不,周末带外婆去医院看看?”
乌淇淇一边说着,一边又顺手把严以律床边洗干净卷成一堆的衣服叠了起来。
严以律难得没有反对,他托着腮,一手撑在椅子边缘,看乌淇淇忙东忙西,感觉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乌淇淇从小就手脚麻利。
看见严以律又把洗干净的袜子塞到了内裤的那一格,乌淇淇爆发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袜子和内裤放在一起!”
严以律一脸无所谓,“你看不惯,你帮我弄呀。”
乌淇淇又气了,嘴巴鼓鼓的,像个松鼠。
在乌淇淇看不到的地方,严以律嘴唇浅浅勾了个弧度。
他总是说乌淇淇脸又大又圆,其实如她说的一般,他狡猾如狐,没一句真话。
她脸圆圆的,鼓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想日……
她一定不知道,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第一次在夜里梦见娇弱白嫩的她的时候,有些阴暗的东西就在他的心里发芽了。
平静冷淡的外表下,藏着破坏的快/感,还有征服的欲/望。
一瞬间,他咬了咬牙,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
他扯来椅子的靠垫,挡在双腿间。
“你还要折腾多久?”
等乌淇淇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顺手帮严以律把衣柜整理好了。
只差在帮他把房间都擦一遍了。
忽然想到正事,“你的衣服呢,我还没洗。”
尽管严以律害她抄了二十遍卷子,但该遵守的约定还是遵守。
“不用了。今天外婆洗了。”
乌淇淇推开窗子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今天严以律换的衣服。
正好,她手上贴着创口贴也不太方便。
“那我回去了。不过事先说明,不是我不遵守约定,而是今天约定事项不能成立。”
她知道严以律最讨厌毁约的人,所以特意强调了一句。
严以律压了压腿间的靠垫,眼神冰一般,“知道了,还不走。”
又吃了炮仗吗?
“走就走。”
乌淇淇也不想吃他的冷脸了,蹭蹭蹭往楼下走。
楼梯口,她碰到了严苓春。
“小七,这么快就回去了?”
“外婆,我还要回家做作业。”
“这样呀。”严苓春转身从厨房拿了两个柚子递给乌淇淇,“带回家去吃。”
“谢谢外婆。”
两家人早就习惯这样的礼尚往来,乌淇淇也没有客气,抱着两个柚子就往门口冲。
身后,严苓春转身又去了厨房,看着厨房的柚子,忽然自言自语道:“小七怎么忘记把柚子带回家了?”
对十六岁的乌淇淇而言,竹马的阴阳怪气让她有一时不开心,但一个酸酸甜甜的柚子又让她迅速开心起来。
她的世界简单得可爱,学习、父母、外婆,对了,勉强有个严以律。
尽管已经金秋十月了,但滨海的天气仍然有些闷热。
乌淇淇打开电扇,在电扇凉爽的风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受伤的地方不是手掌,而是脚踝。
不但如此,她还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而在她面前,有个男人跪在她面前,帮她处理伤口。
她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心里酥酥麻麻的,有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下一秒,男人忽然抬头,吻上了她漂亮的裙摆。
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乌淇淇大汗淋漓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电风扇已经停止了转动。
房间的窗子关得严严的,密不透风。
难怪那么热。
乌淇淇拧了拧电风扇,发现它已经不动了。
大约是坏了。
她抹了抹额头出的汗,开了窗子,凉爽的晚风吹来才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她怎么会梦到严以律的。
还梦到他亲她的裙摆。
不会是疯了吧。
明明那是王竞尧对何怜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