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当然点头。
傅明月先付了十两订金,又报上自己的尺寸,待掌柜的都记下来,才走出衣品阁。
知书不解,傅明月不欲把前世说出来,编了个理由,“你看今天如夫人的样子,到时候肯定会给我使绊子,先订一套,有备无患。”
街边热闹,傅明月也不像讲究,直接走到了一处生意火热的馄饨摊,要了两碗馄饨。
知书掏出随身手帕,将坐椅擦了两遍才让傅明月坐下。
“小姐,咱们要不还是走吧,奴婢不要紧,但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可怎么办?
“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哪有那么娇气。”
傅明月从来没有好好感受过这种气氛,前世她内心自傲,觉得这些粗俗,如今看这人间烟火气,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劝说不动,知书干脆放弃,看老板还没有把馄饨端上来,有些坐不住。
“小姐,我好久没吃过张记的烧饼了,就前面不远处……”
傅明月看自家丫头的馋样,示意她,“那你快去快回……给我也带一个。”
烧饼啊,她还没尝过。
知书站在那儿排队,傅明月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好巧不巧看到了偷偷摸摸的李玉容。
她提高声音喊了声,李玉容看过来,瞧见是她高兴地跑过来。
“你做什么鬼鬼祟祟?”傅明月问。
李玉容摆摆手,一言难尽道,“我表姐你知道吧,好好一妙龄少女,整天却跟老学究一样,拉着我去茶馆美其名曰品茶,你说我懂什么茶呀,被她训了半天了。刚才又在茶馆里遇到个跟她一样的,两个人杠上了,我趁她们不注意,就偷跑出来了。”
傅明月也不懂茶,不过平日也会说些应付话,但李玉容对此是真的一窍不通。
李玉容说完,奇怪地看了看她坐的这个馄饨摊,“你不是不吃路边的东西吗?”
“我闻着挺香的,就想试试。”
这时,傅明月的左前方赌坊忽然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提着另一个人,没走两步就把他扔在了地上。傅明月能看到躺着的男人身上一沾着血迹。
李玉容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是周鸿光,以前周家的二少爷。”
傅明月一阵唏嘘。周家老爷子是个传奇人物,白手起家,用二十年的时间,把一家绸缎铺经营成后来几百家,当时都传闻周家富可敌国。
奈何周老爷子有一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好吃懒做,后来嗜赌成性。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把家底掏空,后来不知悔改,因欠了赌债被打死在赌场。
周老爷子一下病倒了。
傅明月只知道这些,“他为什么会在赌坊?”
李玉容听后,哼了两声,“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听说想钱想疯了,想把他大哥输的钱都赢回来。”
周鸿光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傅明月注意到他的右手尾指断了,鲜血从伤口处滴滴答答,沾到衣服上形成暗红色的污迹。
她看不得血腥,连忙别开了头,不好的经历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傅明月心里发慌,她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递给李玉荣说,“你把这些钱给他,让他找个医馆好好包扎伤口。
李玉容看她脸色不好,什么也没说,把钱接过,然后走过去给周鸿光。
也不知李玉容说了什么,周鸿光往她这边看了眼,然后把钱收下了。
“他说以后一定会报恩。”李玉容过来跟她说。
这点傅明月倒是不在乎,她不再看周鸿光一瘸一拐的身影。
馄饨正好上来了,傅明月问,“要吃吗?”
“我不喜欢吃。”
知书也正好买完过来,跟李玉容打了声招呼也坐下开吃。
傅明月的烧饼被李玉容拿走了,她没滋没味地啃着,一边催促,“快点,一会陪我去春香阁吃叫化鸡。”
……
春香阁里,傅明月看着台上妖娆翩翩的舞女,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水。李玉容嘴里嚼着叫化鸡,一边遗憾道,“你说这家的厨子也真是奇怪,好好的酒楼不去,来这舞坊。这地方喝茶嗑瓜子的多,谁没事来这儿吃饭?一身手艺白白糟蹋了。
“人各有志呗。”傅明月眼睛也没挪一分,随口道。
李玉容不满,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抬头再看傅明月,叫她还是眼睛不眨一下,咬了咬牙,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下,“瞧你那俩眼珠子,我就不明白,都是女的,她们有的,你哪里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傅明月这才转过头,“她们会跳舞啊,不然你跳一个看看。”
李玉容不说话了,她哪里会跳。
傅明月轻笑一声,眼睛不经意间落在走廊一人身上。
她连忙低下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高则一身酒味,手里搂着一个姑娘,一边朝傅明月走过来,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傅明月压低声音,“高则在你后面,咱们快走。”
李玉容吃得正香,不由咒骂一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没一会儿功夫,已经走过来。高则生一副吊梢眼,额头又窄又平,说起话来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