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妃是性子,霍秀儿是知晓的。她手下出了奸细,想来她心里也难受得紧,霍秀儿理解地笑道:“姐姐放心,人交给我就是。”
毕竟人家要针对的,只是她一人,没宛妃什么事儿。
听她这样说,宛妃长吁了一口气,身边的宫女扶着她起来。
“这里就交给妹妹了。”
“好。”
宛妃心软,向来看不得这种场面,霍秀儿灵魂来自现代,也不喜欢古代动不动就死人,她也不愿意做那样的人。
“行了,站起来说话。”
欣兰眼睫颤抖,唇因为惊吓发白,霍秀儿让她起来,她跟没听见似的。
白心上前搀着她起身,语气不太好,“别怕了,我家主子你难道还不知道?你乖乖交待,留你一条命还是留得的。”
闻言,欣兰有些不敢置信,她三两步走到霍秀儿面前,啪的一下跪下,又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要不是兰姑姑拦着,只怕她都要上前抱住霍秀儿的小腿了。
“娘娘,娘娘奴婢不想死,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道的都告诉您……”
“说吧,是谁联系你的?”霍秀儿挪开视线,以防自己心软。
欣兰摸了摸眼泪,似乎平静了许多。
“奴婢一开始只想安分守己,默默等着出宫的。可后来有人联系奴婢,说是在宫外抓住了奴婢的弟弟,奴婢家就这么一个根子,那是万万不能出事儿的。”
“于是答应了那事,因着平日里在宛妃娘娘那也不受宠,太后娘娘寿辰那天就被留下来了,那人说等主子们一走,就把殿门打开,然后回屋子里不准出声。”
“奴婢真的只做过这一件事儿!”欣兰目光哀求地望向霍秀儿。
兰姑姑不比霍秀儿心软,她在宫里久了,做事雷厉风行,手里不会留情。
“你没见过指示你的人是谁?”
欣兰下意识四处望了一眼,小声道:“那人虽不准奴婢看,可奴婢当时心里好奇得紧,偷偷从窗子里看了一眼。”
“那人是谁?”听到关键的地方,霍秀儿扭过头来。
欣兰低头道:“……是、是个男人。”
男人!
“是宫里是侍卫?”霍秀儿眯着眼。
兰姑姑说过,在进库房的时候,有侍卫检查寿礼。要说这宫里的男人,除了太监就是侍卫,要杀死一个女人,并且挂到房梁上去,侍卫似乎更加容易。
欣兰不确定,“那人看起来好像是挺壮硕的。”
“那就不是太监。”霍秀儿肯定道。
宫里的太监因为没有那东西,个个长相都偏阴柔,如郑公公那样胖的还差不多,壮硕?那只能是侍卫。
“有实力使唤侍卫的……那也不少。”
兰姑姑提醒道:“小主,可以让皇上那边查一查当日的巡值安排,再问问当日当值的侍卫,有没有谁离开过。”
“劳烦兰姑姑走一趟吧。”提起景孝帝霍秀儿就郁闷,“您是知道的,皇上最近可不大乐意见我。”
“小主别气,奴婢去之后会将事情如实告诉皇上的。”兰姑姑加重了如实二字的读音。
霍秀儿意会的笑了,“顺便告诉皇上,我最近病了,连床都下不了了。然后你再告诉他,就说我最近晚上老是做恶梦,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
欣兰低着头,只当自己一个字都没听到。
霍秀儿看着她,犯难了。
“行了,你……”处理宫女她还是头一回,这要怎么处理?
兰姑姑插话道:“若按照后宫规矩,仗六十。”
宫里行刑的都是太监,可那力道也不算小了,六十仗下去,命都快没了。
“这样吧,她只有一年就要出宫了,把命丢在这深宫怪可惜的。兰姑姑你帮我向皇上讨句话,放了这宫女出宫去吧。”
“是。”
欣兰整个人猛地放松下来,瘫软到地上,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在地上对霍秀儿磕头,直到人走远了,也还在磕。
兰姑姑奉命去了宗乾宫,小杜公公现在看见拾翠殿的人心里就慌,他咽了咽口水,迎了上去。
“兰姑姑,您……有事儿?”
“小主让奴婢来的。”兰姑姑故意放大声音,让御书房里的人听见。
小杜公公选择性装死,等着里面的人发话。
“让她进来。”
兰姑姑行了一礼,将拾翠殿的事情一一告诉景孝帝。
景孝帝默默听了一会,问道:“她就只让你告诉朕这些事儿?”
兰姑姑微微抬眼,面露犹豫。
“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小主近来身子不大好,晚上总是做噩梦,嘴里还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奴婢不知此事是否要告诉您。”说着,兰姑姑忐忑地低下头,一副害怕被责怪的模样。
然而景孝帝压根没将男人的名字听进去,光是听到兰姑姑说秀秀身子不好,心就是一紧。
“怎么?她发热还没好?”
“还没好全,最近还有些咳嗽,药还吃着呢。辛院判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兰姑姑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