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唇角，“老师，我想回去和我家长商量一下，下个周一给您答复可以吗？”
一般这种事在普通家庭里都算是大事，老师表示许可后，宋圆月出了教师办公室。
宋妈妈今天上班不在家里，出国这个决定又不是手机里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宋圆月想还是等到宋妈妈周六休息在家里再同她商量。
她回了家，点开席清晏的对话框，抿着唇，面色凝重，不见往日给席清晏发消息时的笑意。
圆圆的小月亮：晚上时有空吗？
席：怎么了？
席清晏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车里，由特助先生开车往明淮路去。
圆圆的小月亮：有件关于我出国的事……我想和你说说……
席：好，等我电话。
席清晏皱着长眉，就连开会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不用宋圆月和他说，他都明白，大二上半年就要考好相应的语言等级，一般大二下就走了，两年后才能回国。
席清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宋圆月想要出国的话，他只能支持，他可以等，但是小姑娘年纪还小，本就不定性，她能耐得住两年的异地吗？到了国外，生活习惯节奏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她能适应得了吗？
生病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一旦她想家了闹着要回来怎么办？
当事情悄悄来到他的面前时，往常没有想到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儿的涌入他的脑海当中。
小孩子多出去锻炼锻炼是好事这个道理席清晏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又像寻常的中年家长一样，对自己的宝贝各种不放心。
他看着放在他面前的数据报表，恨不能现在就赶回南岸路好好和宋圆月谈一谈。
开了会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十月中下旬的风凉意更盛，他穿好搭在手臂上的风衣，特助先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上了车后还是由特助先生开车，他坐在车后座上，疲惫地眯着眼睛想要稍微休息一会儿。
晚上八点半，席清晏直接叫特助先生把车停到宋圆月家小区楼下，他下了车，修长白皙的手指合了合衣领，上了楼。
席清晏按响宋圆月家的门铃的时候，宋圆月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才上映的青春偶像剧，她直直地盯着女主角的脸，显然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些狗血剧情。
听到门铃声响，她扔掉盖在膝盖上的小毛毯子从沙发上蹦了下去，从猫眼中确定了来人是席清晏之后，宋圆月才给开了门。
一股子寒气自门外往室内窜，她抿着唇看到男人沉默地脱掉鞋子关好门后进了家。
席清晏……他会不会跟自己分手啊……
宋圆月的心里敲起了小鼓，到厨房里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看到男人脱下了浅咖色风衣外套挂到门口玄关的挂钩上。
“来喝点热水暖一暖吧。”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坐在沙发上。
“想要出国吗？”宋圆月转过头能看到席清晏漂亮的侧脸，他修长的手指缠在玻璃杯上，有种不真切的好看。
他也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时，宋圆月先移开了目光，她翕动着嘴唇，听到席清晏说：“你不要顾虑其他事情，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出国看一看？”
她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细声答道：“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偶像剧演到男女主甜蜜接吻的片段，她脸蛋一热，直接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家里唯一的光源消失，他们的眼前只剩下黑暗，席清晏的后背往沙发靠背上倚，长腿交叠，也不在意有没有光亮，只继续问她：“想家了怎么办？”
“……我会坚持下去的”，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态度坚决，“你在巴黎里昂住了那么多年，我也想去你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席清晏勾着唇角笑了，似乎自己白天时头脑中涌现的问题都不再是绊住小姑娘进步的石头，他听到她对他说：“我……我不想和你分手，你等等我，只有两年。”
“两年以后我一定回来。”
他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低声道：“谁说我要和你分手？”
“只怕你熬不住。”
宋圆月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她抬起头扶着男人的肩膀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低笑着从茶几上拿起纸抽帮她擦干眼泪。
“你不必担心学费的事，你的两年出国费用我都替你交。”
“不论你去巴黎还是里昂，又或者是马赛，我都有认识的老朋友在那边，如果受欺负了，就找他们。”
“有什么需要的都同我说”，还有半年的时间，席清晏现在就要把该交代的都告诉宋圆月。
宋圆月都应了下来，明明纠结又忐忑的心在这一刻明朗了起来。
遇到席清晏，是宋圆月这辈子最不后悔做的事。
周六早上宋妈妈回家后，宋圆月同宋妈妈讲了这件事，宋妈妈又从她口中得知了席清晏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后，也表示自己同意宋圆月留学。
十一月十日是席清晏的生日，也是宋圆月参与语言等级测试的日子，她吸取了上一次春节时的教训，早先就准备好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