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二姐姐魏静慈的怀里,模糊中看到一道身影怒气冲冲地向她扑过来,歇斯底里地喊着沈容沈容……
向来从容沉稳的二姐姐坐在一旁失神落泪,大殿外的侍卫宫人战战兢兢的站着。
她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她的丈夫赵琰。
赵琰不管不顾地摇着她的肩膀,赤红着眼睛质问她孩子有什么过错?他要让她醒过来。
魏静舒听得难受。
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王府的时候。
那一天,她打算和赵琰改善关系,提着参汤,第二次踏进了赵琰的书房。
赵琰如同往常一样,冷漠极的看着她,甚至多了些讽刺。
他自顾自地处理政务,任由魏静舒站在书房中间。
赵琰偶尔抬起头看一看魏静舒,见魏静舒面无表情的模样,批改公文的毛笔差点被折断。
等赵琰处理好公务,魏静舒行礼告退,她想她和赵琰的关系,这辈子怕是都不能改善了。
“等等!”
魏静舒站定。
赵琰看着要放在案边的盅,问魏静舒这是什么。
“参汤”
“你熬的?”
“是”
魏静舒还想说汤怕是已经凉了,要是赵琰想喝可以拿下去热一下,赵琰已经端起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了。
喝得干干净净的。
“你觉得程希如何?”
魏静舒没想到赵琰会突然提到程希,她记得锦云有提过赵琰打算为他的表妹雅云郡主选一个夫婿。
她和雅云的关系还算好,知道雅云对程希有些爱慕之情。
魏静舒斟酌道:“程画师,画技高超,宽厚有礼。”语气顿了顿,补充道,“应该会是个好夫婿。”
“好夫婿?”赵琰眯着眼咬着牙道。
魏静舒只当赵琰不满意程希的出生,不允许雅云和程希在一起,打算为程希说几句好话。
还没有张口,赵琰像是知道魏静舒要说什么似的,一怒之下把书案上的公文都扫落在地。
魏静舒闭嘴,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赵琰走到魏静舒面前,一把抓起魏静舒的手腕。
魏静舒皱着眉抬头看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的赵琰,一看她就吓了一跳,只见赵琰脸色通红额头冒着细汗。
“王爷,你……”怎么了?
“这汤是你熬的?”
魏静舒点了点头,的确是她熬的,赵琰这附副模样,难不成是参汤里被下毒药了?有人要谋害赵琰或者她?
魏静舒脸色不好地道:“妾身这就去叫太医!”
赵琰喘着气,听得魏静舒难受,她想走,赵琰用力握着她的手腕,魏静舒吃痛的叫了一声。
“魏静舒,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琰捏着魏静舒的下巴,眼睛红得恐怖,看得魏静舒心惊胆寒,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后来发生的事简直就是魏静舒眼中的地狱。
罗裙撕裂的声音,发簪落地的声音,她挣扎哭喊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被赵琰不管不顾的态度压了下去。
一夜不停的残暴折磨,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魏静舒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她想亲手杀了他。
阿昭如往常一般趴在魏静舒的床前,他握着魏静舒越来越冰冷的手,眉头越来来紧。
魏静舒这几日夜里是越睡越安稳,没想到今夜比他第一次瞧见的还要严重。
脸色越来越惨白,呼吸也越来越慢,好像渐渐没了气息。
阿昭紧抿嘴,掰开魏静舒紧捏着他的手。
把守夜的丫鬟弄醒后,自己就藏了起来。
丫鬟迷迷糊糊拿着蜡烛,去瞧魏静舒,挑开床帘,见魏静舒脸色惨白,吓了一跳,立刻清醒。
于是,院里的丫鬟都醒了。
锦云派人去请季大夫,幸好季大夫今夜是留在魏府的,人来得也快。
已是四更天,锦云不知道要不要去请示魏家老夫人,打算先去找桂嬷嬷。
魏家老夫人披着裘衣已经在紫苏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丫鬟跪了一院子,锦云向老夫人禀明了情况,魏家老夫人眼睛一扫,丫鬟门害怕得低得更低了。
季大夫摇了摇头,羞愧的对老夫人说他查不出魏静舒的病,只能开一副安神的药。
魏家夫人坐在魏静舒的床边,瞧着白天还好好的乖孙女晚上就病得这么厉害,心里又急又气,当然去请沈容。
紫苏道已经派人去请了,魏家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
沈容大半夜的被人从温香软玉中叫了起来,到了魏府脸色不太好,替魏静舒把完脉,同魏家老夫人说魏静舒身体没有什么大恙,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还说魏静舒被困在梦中,求生意识不是很强,若是不及时唤醒,恐怕就永远沉睡了。
魏家老夫人听完后,瞬间苍老了好多岁,她让屋里的人都出去。
“呦呦,听得到老祖宗的声音吗?”
“呦呦,从你上次生病醒过来,老祖宗就知道你有心事了,老祖宗想帮你,可是终究是你的小秘密,你不说,老祖宗尊重你。”
“呦呦……”
魏家老夫人握着魏静舒冰凉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魏静舒小时候的调皮趣事,自言自语的一会哭一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