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对我的话有异议?”牧子良冷冷地扫眼苏美宁。
苏美宁不敢说话了。
两个保镖上前拖起已如死人一般的林宜,林宜根本已经失去力气站着,头垂在那里,嘴里全是血,她低垂着眼,眼睛无法睁开。
她的唇角动了动。
太好了。
她终于能出牧家了。
“林宜,出去以后你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牧子良冷冷地提醒她。
林宜动了动嘴唇,说些什么,声音太小,众人也听不到,直到保镖转述道,“她说,她会治疗好再回家,连家人都不让知道。”
“嗯。”
这是个聪明人的样子。
牧子良摆摆手,保镖便将林宜拖了下去。牧羡枫看着林宜就这么被拖下去,眉宇间的担忧极浓,正要吩咐身边的人跟着,就听应寒年冷漠的声音传来,“反正都在立规矩了,不如把那个冯管家拉出来当众审讯一下
,也好看看在牧家,是谁敢爬到老爷子的头上去。”
牧羡枫回眸,目光阴冷地睨向应寒年,“应寒年,牧家没有你说话的份。”
“大少爷紧张什么?怕冯管家被当众审讯?”
应寒年意有所指地看他,轻蔑地笑一声。
“我有什么怕的。”牧羡枫回击过去,“我一心为爷爷,为牧家,反而是你的狼子野心包不住。”
“说得好像我想过要包住似的。”
应寒年笑得轻挑,带血的苹果早已趁人不注意扔进垃圾筒里。
“……”
牧羡枫无语。
两人一来一回间,牧子良已经站起来,拿着手中的信件离开,留下众人。
……
林宜被牧家的保镖送到一处海边独栋别墅,怕她就这样死了,还有医生给她做治疗。
林宜痛得快失去知觉,任由医生怎么折腾都提不出力气反抗。
治疗过后,医生留下一堆的药便和保镖们集体撤了,留下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林宜躺在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晒过的被子上,痛得动也不能动,鼻子里全是被子难闻的味道和消毒水的气味,她的一头长发湿透,黏乎乎地贴在头皮上……
她要挺过去。
她一定可以挺过去。
深夜,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漆黑静谧。
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呻、吟着,鼻子里呼出的气息滚烫,身上却冰得厉害。
林宜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醒还是昏着,她人像浸在雪地里一般,冻得她频频颤抖,一动,身上的伤痛得肝胆俱裂。
好难受。
不想死。
她不想死。黑暗中,一个高大的暗影慢慢从外面走进卧室。
第364章 应寒年,我不爱你了(1)
月光慢慢从窗外倾斜过来,他光着一双脚,无声无息地进入,站到她的床边。
床上的人紧紧抱住自己,却是连被子都没有盖,眼睛阖得紧紧的,发白的唇却一直在痛苦低吟着什么。
他将手中的医药箱搁到一旁,在床边坐下来,拉起被子盖到她身上,慢慢俯下身靠近她,只听到她迷糊、断续的蚊蝇声,“我要、回家……”
“你一定能回家。”
他在她耳边低语,她没有听到,只是一遍遍地说着什么,断断续续。
“我要……喝爸爸……熬的汤。”
“吃……奶奶做的……锦鲤……年糕。”
“我要和……外公……下、下棋。”
“我不能、不能死。”
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一直是家人。
她反反复复地说着,仿佛靠着这些就能活下来,她闭着双眼浑身发颤,看不出是清醒还是昏睡。
“好,不死,你要活着,你也必须得活着。”
一双有力的臂膀忽然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她靠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疼……”
“乖,马上就不疼了。”
他抚上她的额头,烫得能灼穿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抖了抖,拿出一颗药放到她的唇边,她舔了进去,又舔出来,眉头蹙得紧紧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肯吃。
在月光中,她嘴中的血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将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后离开。
他烧了一壶水,倒上少少的一点,然后重新拿出一颗药放入水中晃了晃,直到药全部溶在水中,他仰起头,将杯中的水全部含进嘴里,苦得发涩。
人在床边弯下腰来。
他轻轻捏住她两颊,逼她打开唇,他低首覆上去,薄唇紧贴着她,缓缓将药水送入。
她抵抗地扭了扭身体,又痛得细眉紧皱。
他贴着她的唇,直到药水送完都没有离去,依然贴着她,她嘴里的血腥味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
好久,他才慢慢离开她的唇,伸手脱去她身上的衣服。
有些地方只能用刀割开,皮肉混着血已经粘在衣服上,没有经过丝毫的处理。
牧家的医生只是草草治疗。
药下了肚,她渐渐平静下来。
他坐在床边,将她身上的伤口全部重新处理,忽然,她的睫毛轻颤,仿佛随时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