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她毫无感觉。
肆清起身道:“早些休息吧,我累了。”
肆清转身离去,听到身后一声沉闷的砸到重物的声音,她的挺拔的身躯绷得愈发的紧。
回到屋里,关上门,她靠在门后缓缓打开自己藏在衣袍下的双手。
手心被浅短的指甲掐出了几个血印。
可她毫无痛觉。
明日他要与别人成亲了。
这句话萦绕在她耳边,诅咒一般挥之不去。
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了一般,肆清从未这般无力过。
付尘风与她解释了,娶玄参是因为陛下要炼丹师,那么就说明羽丹族决定牺牲玄参。
也对,顶着将军夫人头衔的玄参就算进了宫,也不会有人敢轻易找她的麻烦。
说到底,她自己不就是推动事件发展的帮凶吗?
她到底在气结什么?
御岸与玄参情比金坚是众人亲眼目睹的,她到底在怀疑什么?
况且,她既然决定不再与付尘风有任何瓜葛,他的人生,与她有何关系,她没必要因为他的事而让自己烦心才对。
肆清稍微整理好情绪,躺在床上。
思绪纷乱想了很久,不知何时睡下的。
☆、第 58 章
次日付尘风站在肆清门前看了许久,神情落寞的下了山。
婚礼办得仓促,但人多力量大,大家还是把外公家与玄参家布置得妥妥帖帖,礼服是曾经他父亲穿过的,付尘风不愿穿自己父亲的婚服迎娶,无奈之下宁阳献出了自己的婚服。
好在他俩个头差不多。
由于两家挨得并不远,迎亲与送亲的队伍都是一批人,婚礼简单而有序。
御岸一直跟在一身红衣的付尘风身后,不用看,他知道付尘风全程面无表情,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纵使如此,高大俊朗的付尘风还是成了全场的焦点。
红衣墨发,让他愈发丰神俊逸宛如神仙下凡。
看到他英姿勃发,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啧啧羡慕玄参架了个好相公。
那些话语像刀一样扎在御岸与玄参身上。
羽丹族的婚服也极具特色,新娘并没有红盖头,头上插满了红色的羽毛,今日她化了漂亮的妆容,听着那些话,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身后守护着她,她心里酸涩又感动,全程红着眼硬逼着自己不掉下眼泪。
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之声响彻云霄,肆清坐在秋千上看着下方热闹的村庄。
黑压压的一群人里不时冒出一点红,像心头的朱砂痣。
冬砚今日起身不知发生了何事,肆清从起床到现在滴水未进,冬砚抬了饭菜过来也不见她有动筷的念头。
她一直坐在秋千上看着热闹的村庄。
眼里无波无澜。
冬砚也不吃不喝,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她看向前方,他的目光就看向她。
凛烟笑吟吟的回来,见肆清一副有些神游的状态,笑道:“小肆清,动了凡心想要成亲了?只可惜,付尘风的将军夫人,成了别人,你现在心里作何感受?”
肆清淡然回首,没去打理凛烟,她问:“我还要在此多久?”
想到自己后面的计划大病初愈的肆清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她不喜欢看到他屠村的模样,若是她看到,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来,故而他是来给她放行的。
“你明日便可随付尘风下山了,哦,离去之前记得把钱彪的骨灰给我,谁知道咱们何时再见。”
肆清回屋拿了装有骨灰的精细小盒子递给凛烟:“小心些。”她叮嘱。
凛烟笑了笑,突然很想伸手摸摸略显落寞的肆清,碍于可能会被断手,他笑道:“小肆清若是需要怀抱,便来我这儿吧,我可比付尘风那种呆头鹅会疼人呢。”
“滚。”肆清冷冷下逐客令。
凛烟瘪了瘪嘴,委屈道:“你好狠心。”
肆清看着装模作样的凛烟,道:“付尘风不傻,你若想活命,也早些离去吧,放人离去之事,他兴许已经察觉与你有关了。”
就算他们离开,按照冬砚得说法,这羽丹族与楚连川那边的绝世高手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时凛烟一人在此,又如何应对高手如林的那群人?
凛烟欣慰道:“小肆清,你也会担心我了,好感动,嘤嘤嘤,我好想跟你走,可我不能。”
肆清懒得管他,冷声道:“行了,没事就走吧。”
她知道凛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每天不知道去哪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凛烟依依不舍的离去,冬砚在一旁阴沉着脸问道:“付尘风与他人成亲了?”
无论如何,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心里竟对付尘风生出了不耻的厌恶之心。
他憎恶付尘风的始乱终弃,并在心底默默发誓永不背叛肆清。
冬砚看向肆清的眼里有不自知的怜悯,肆清很讨厌这样的眼神,她冷声道:“我看起来像被抛弃了一样很是可怜?”
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劲,冬砚立马正色回应:“对不起,我只是气愤付尘风心肠腌臜,替你庆幸日后不必受此人的骚扰。”
“嗯。”肆清依旧淡淡的,方才那瞬间的怒意似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