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瑶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他一直关注着邹瑶的工作动向，可她的工作官网已经很久没发布她的作品了。他很担心，以为又是邹妈妈插手的结果。
“是不是因为林阿姨？”
邹瑶心虚地别开眼。
“没有，我只是没有灵感。最近太累了，想休整一段时间。你没看我这个懒鬼都有时间过来健身了？”
张时尧想从邹瑶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知道邹瑶倔，她也不太会把实情告诉自己，他叹了口气，“瑶瑶，别老自己撑着。我好歹算是你半个哥哥。”
邹瑶心里涩涩的，张时尧对自己的好一如既往，她也想说出来。可是和陶珏简简单单就能说出来的话，对着如亲人般的张时尧她就说不出来。
“艺术家的灵感都不是那么好找的好吗？时尧哥你别多想了，我多休息你还不开心？以前你老叫我多歇歇。”邹瑶岔开话题，她往休息室走。
张时尧终是没多说什么，只跟着邹瑶走。
张时尧给邹瑶几个朋友单留了几间休息室，里面一室一厅一卫。
邹瑶坐到沙发上，她看着张时尧是真的有点心虚。她这人就不适合撒谎，和其他人能掰扯着过去，和张时尧就掰扯不过去。张时尧从小心思就深，像个小大人，邹瑶说什么谎话他都能看出来。
张时尧也不说话，顺势坐到对面的沙发。
“我前两天回家的时候，碰到林阿姨了。”他说。
邹瑶抬起头。
张时尧倒了杯水递给邹瑶。
“她还问我你的情况。”他顿了顿，“而且，我最近发现个事……”他欲言又止着，手里倒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放下水壶，抬起头看向邹瑶，邹瑶竟然能看出一丝心虚。
该心虚的人是她才对呀。
“瑶瑶，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发现我……”
张时尧咽了一下口水。
“我爸喜欢你妈妈很多年了，最近他一直想着怎么追你妈妈。”
邹瑶的脑袋一下炸开了。
—
“这是我爸的日记。”张时尧把手机递给邹瑶。“我在我爸书房地上捡到的，本来我以为只是我爸的教案。”
邹瑶手颤颤地接过来。
手里相册里的纸张有些泛黄，字迹潦草但却大气遒劲。
“1989年10月21日晴
我又看见她了，她穿着黄色的裙子像个仙女。可是她不爱笑，我想看她笑，那应该很美。”
“1989年12月21日晴
今天太阳很好，她笑了，可我却不开心，因为她被其他男人抢走了。可我太胆小，我甚至不敢去抢，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1991年5月8日晴
她结婚了，她应该很开心，可是我不开心。但是她开心了我就开心了。”
“1994年9月4日雨
她生孩子了，她应该很开心。算了，她开心了我就开心了。”
“1999年6月8日雨
林清，我想你了。”
张时尧拍了挺多张，但是日记太厚，他只挑着几张拍。他看着不语的邹瑶，有些担心地问。
“瑶瑶，你……”
“我的天，张叔叔也太帅气了吧。唉，我妈妈太傻了，看不见别人。”邹瑶小声地说。
张时尧也叹了口气。
“张叔叔很好，如果他喜欢妈妈，我没什么意见的。但是妈妈她……”
张时尧知道林清的情况，他拿回手机，看着父亲满满的爱意，心里也有点不太好受。
张林是林清和邹智雄的大学同学，张林毕业后也和林清进了一个学校当老师，所以才和林清分到了一个小区的上下层。以前邹瑶只觉得张林和妈妈有缘分，这样一看，倒是张林有心为之。
张林结过婚，但是妻子体弱，没几年就去世了。邹瑶那时候年纪还小，只记得妈妈说过那是张林父母硬逼他娶的。
“我还怕你会不接受，毕竟阿姨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不太适合再谈恋爱，也不太容易接受我爸爸。”
邹瑶倚在沙发上，半晌无言。良久，她才开口。
“你们是不是都会觉得像我这样的家庭对爱情都会没什么期待呀？相反，我不排斥，我父亲他犯的错已经毁了太多人了，我不能也被他毁了。我也不能让我妈妈毁了，以前我总想着躲着我妈妈，但是现在想想最可怜的也是她。”
张时尧欣慰地笑笑：“总觉得昨天你还是跟在我们后面跑的小女孩，转眼你就长大了。”
邹瑶也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张时尧俊眉一挑：“你刚才那语气跟个小大人一样，而且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们都没有错，不应该承受那些莫须有的压力和苦难，我们想想办法开导开导他们两吧。”
“好。”
—
邓时很快将查到的资料发给陶珏。
健身房没什么特殊的，经营良好，生意也很好。但是老板张时尧却大大的有问题。
和邹瑶青梅竹马，家住在上下层，甚至还有两人学生时期的合照，看起来十分亲密。陶珏的脸猛地沉了下来，他继续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