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了,你明儿就上学去。”他懒洋洋开口道:“再旷课课时缺得太多就得休学。除非你想暴露身份。”
“好罢。”白九川一口答应:“就是不知道要暴露的是什么身份。”
容渊扬眉,眉尾笑意矜贵,白九川按到一处,他舒坦呻/吟,低沉的尾音羽毛似的轻轻挠在白九川的心尖尖上,让她更加卖力地按了两按,才继续道:“是白家的女儿,还是容家的媳妇。”
一阵天旋地转,快速转移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容渊脸上的表情。她被压到床上,容渊刚洗过澡,发丝未干,浴袍半敞,深情道:“你愿意哪个就是哪个。”
他与九川的事势必不会一路平坦,不说别的,白薰将是最大的阻力。现在九川羽翼未丰,他也金盆洗手多年,只能见招拆招。只要,只要这人愿意,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他容渊绝不会临阵退缩。
白九川看出容渊眼底的情绪波动,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慰:“说好今儿给我讲你与白家的恩怨纠葛,”她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容渊的:“快讲罢。”
容渊转身,与白九川一同仰躺在床上望天花板:“好。”
“白家惯例,每一任家主小时都要从孤儿院挑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从小养在一起,成为白家的下一届管家。那一年我三岁,你母亲在孤儿院挑中了我。”
“后来她认识了你父亲。你父亲是黄家的儿子,那时候黄家还没像现在这样树倒猢狲散,作为黄家的正房长子,你父亲在盛宠之下长大,娇纵任性。”
说到这时,容渊看了白九川一眼,白九川感觉到,毫不在意示意他继续说。
“你母亲有恩于我,我自然不希望她被这种人骗去。便拍了你父亲在同她有婚约的同时,与其他女明星的亲密照,交给你的母亲,却没想到,你母亲早就知道,还责备了我一顿。”
白九川侧头,发现容渊的眉眼浮着淡淡的温柔。
“白家的人,不会在乎这种小事。我因为这话负气出走,再没回去。说起来,我终归是欠了你母亲的。”
“完了?”
“完了。”
白九川托着腮瞅他。
他淡笑回望,眼底似含了万千星辰,清亮柔和。
白九川猛虎扑食,将人收在怀中,压到心底。
周一,宜工作,宜上学,宜床上打架。是以上午处理好暗中扩权的事,白九川翘课回家,顺便去超市搜刮了一大袋子有利于第三事业发展的研讨工具。方出超市,就被截停了。白九川一看,两排密密麻麻黑西服,最前头恭恭敬敬的是现任管家方晓。
十几年前容渊出走白家,白薰只得再从孤儿院里挖了个十岁少年作为替代品,方晓也因此破例成为白家即将接手两代当家人的倒霉管家。
“小姐”他站得笔直:“夫人请您上车。”
远远地,一辆黑色长条车摇下车窗,露出白薰那张与白九川有七分相似的脸。
白九川将袋子放到方晓手上,走过去。
两排彪形大汉与方晓一起跟在白九川身后。
她坐上车:“母亲。”
随后方晓上车,汽车发动。街道两边景物缓缓略过,白九川笑道:“母亲是来看我的?”
白薰坐在她对面,直接道:“来接你的。”
车队径直去往b市,没有折返,没有停留。
白九川这个人没有丝毫预兆的在a市消失了,连学校的档案都无影无踪,没有人怀念,没有人谈及,甚至没有人好奇,除了容渊。
b市,白家老宅。
“夫人,容渊先生离开了,想必是听劝放弃了。”
白薰从文件中抬起头,外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她放下手中的钢笔,冷淡道:“调出九川那面的监控。”
白九川漠然看着眼前的人。湿淋淋的丧家之犬形象实在很不适合他。她按捺住想要温柔拥抱他的想法,嫌弃道:“真没想到,你竟能执着到这个地步。”
白薰给她做了催眠,为了使正在监视着自己的人信服,也为了使容渊不受到杀害,她不得不委曲他。
容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弄湿了地毯,这让白九川更加嫌恶地皱起眉头:“真可怜啊。不过还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你的行为已经带给我很大困扰。”
容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白九川道:“这样一看倒更漂亮了些。可惜,腻了就是腻了!”
“你——”容渊被气得狠狠晃了两晃,白九川心一疼,不耐烦道:“你什么你,快滚罢!看在旧情,我也给你几分面子,不教保镖给你扔出去。”
容渊还想要说什么,却两眼一黑,白九川下意识上前扶住人,心中暗叫不好,怕白薰那边看出什么端倪,只得继续顺势用手掐住他的下颌。滚烫的热度令白九川本就不舒坦的心脏更揪起来,却只能恶狠狠道:“叫你滚听不懂话是吧!”
容渊烧得全身的骨头都软了,神智看起来也不大清醒,只会拿一双可怜极了的眼睛望着她,像是一只被拔了指甲,又即将被遗弃在暴风雨里的老猫。
白九川的心就软成一滩水了。她迅速地想着对策,总不能真给他这个样子再丢到暴雨里,白薰为了试探她,说不得真让容渊发着烧在雨里晕着,别到时候再烧出什么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