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想了想,拿着卷轴在手上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 才不紧不慢道——
“你不提起,我倒是忘了。”
阿虞径直走向那方桌旁,轻轻朝钟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钟彩没作他想,顺从地过去了,待钟彩也到方桌前时,阿虞指了指方桌——
“你来抬!”
面上一派理所当然。
钟彩先没觉得哪里不对,抚着桌边时,才反应过来,莫名道——
“为何你自己不抬?!”
我又不是你的仆人,钟彩暗暗内心补了一句。
阿虞一听钟彩的反问,身子一颤——
“我身子骨柔弱得紧,这些重活我可干不了。”
话毕,又是要状若咳嗽。
钟彩一脸“你当我傻啊”的表情,抬桌子是有多重的活?
而且好像这个茅草屋也是你一手建立的吧!
现在跟我在这装柔弱?
不过,钟彩想到《太乙五行诀》的功法残卷,也不欲同阿虞多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她微微瞪了一眼阿虞,便去抬桌子去了。
阿虞看着钟彩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璀璨的星目里,终于有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等钟彩完全搬离方桌后,阿虞和钟彩一起蹲下身子,看向那《太乙五行诀》。
钟彩离得近了,更加确定这便是《太乙五行诀》的功法残卷,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境界的。
她眼里光芒渐盛,斜睨了阿虞一眼,压抑着自己想去触碰羊皮卷的冲动!
阿虞也没有立即拾起那羊皮卷,转而同钟彩扯闲——
“你知道在竹林中建屋子,有什么弊端吗?”
钟彩老实地摇了摇头,她从未在竹林中生活过。
阿虞也没解释,在钟彩期盼的目光下,拾起了那张羊皮卷。
只不过,钟彩的目光停留在了羊皮卷上,而阿虞的目光则停留在了方才羊皮卷覆盖的位置。
“小家伙不得了哦,如此都被它逃了!”阿虞看向地面上那个黑黝黝的洞口,还往前凑了凑,以观其里道。
一声“吱吱”在二人身后响起。
二人回头,就见一灰色的小毛绒脑袋在房门口,探来探去。
只是,它一同阿虞眼神接触,立马飞奔溜走,身影闪得极快!
阿虞眼里有些无奈——
“喏,就是这个小竹鼠,居然都跑到我房里来打洞了!”阿虞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之前看着这洞的时候,我便把拿这《太乙五行诀》封了它的洞口,还拿方桌桌脚压着,料想它这次应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没想到还是让它逃了,还真给我斗智斗勇上了!”
阿虞这一长串的碎碎念,钟彩脑海里只回荡着那五个字,她瞳孔微张,惊讶地问道——
“你知道这是《太乙五行诀》?”
阿虞眉毛一挑,道——
“知道啊,五灵根的修行功法嘛!”
你知道你还拿来……
拿来……
堵!老!鼠!洞!
钟彩想起方才的灰色毛绒小脑袋,眼里含着痛心,这比她先前以为的垫桌脚来得冲击更大!
要换成她,恨不得把《太乙五行诀》供起来!
气昏了头的钟彩,竟忘了追问,阿虞是怎么知道这张羊皮卷是《太乙五行诀》?
看着眼含谴责,仿若控诉她暴殄天物的钟彩,阿虞眨巴眨巴眼道——
“这又怎么了?我不是五灵根修士,这《太乙五行诀》我又不能用,正好它能堵这小竹鼠的洞,物尽其用,不是挺好的吗?”
钟彩心都在滴血,一急之下——
“物尽其用?!你给我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
说完,钟彩一慌,完了,她怎么就暴露了她的意图了?!
“哦……”长长的尾音在阿虞的嘴里打着旋,随着阿虞的声音,钟彩的脸颊多了几丝红润。
阿虞看着面目尴尬的钟彩,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道——
“原来你是打得这个主意啊!你早说嘛,我也不是不大方的人。”
钟彩一听,面色稍缓,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当真?”
阿虞点点头道——
“当然,只不过……”
阿虞老半天没说下句,钟彩坐不住了,反正阿虞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忙问道——
“只不过什么?”
阿虞悠哉哉地说道——
“我站累了,你先给我搬张椅子!”
钟彩忙慌慌地去给阿虞搬椅子。
阿虞看了一眼椅子——
“有灰!”
钟彩又拿衣袖擦了擦,眼神晶亮地看着阿虞。
阿虞坐下后,又吩咐钟彩道——
“我口渴了,去给我倒杯茶!”
……
阿虞脸上笑意加深,看着每次钟彩不甘不愿地去做他安排的事情,做完后,又眼神晶亮地盯着他,那副模样,简直——
太可爱了!
可爱到,好想再欺负下!
钟彩当然看出了阿虞的故意,可《太乙五行诀》对她太过重要,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阿虞一系列的刁钻要求,钟彩都一一照做了。
待阿虞吃了一块点心,钟彩脸上有了一分疲色后,他才收了调戏,正经了几分道——
“只不过,你也知道,《太乙五行诀》对我而言,便是堵那老鼠洞,如果你能帮我抓住那只小竹鼠,这《太乙五行诀》给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