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屋,明锦就被打横抱了起来,陆湛带着一丝急迫和粗鲁的将她扔在床上,俯身上来。
明锦大吃一惊,看着陆湛眼里的沉郁,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尽量温柔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脊。
衣服一件件的滑落,屋子里的气温不断升高。
……
……
明锦倦极欲睡的时候,隐隐感觉到陆湛又起了身,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这会儿的明锦已经没力气爬起来阻止他,心里暗恨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好在已经是更深,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陆湛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满头满身的汗,却看到明锦搬了一只小凳子,就坐在院子门口,昏昏欲睡。
“怎么在这里?”陆湛忍不住上前,将明锦抱起来往屋里去。
明锦清醒过来,见陆湛一脸一头的大汗,身上却全都塌湿了,心疼的要命,挣扎着下来,替他换上干爽的衣服。
这种时候,也没人再去计较汗味和洗澡的事情了。
陆湛将明锦抱在怀里,才发现她身上有多么冰凉,心里过意不去,粗手粗脚的帮她也换了衣服,搂着她坐在床上,伸手搓着她变得冰冷的手脚。
“以后别这样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陆湛的语气显得有点冲。
“你不也一样。”明锦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窝在他怀里取暖。
天知道他要是再不回来,她就快冻僵了。
“我没事。”陆湛半天才挤出这么三个字。
“是君研那边的人搞的鬼吧。”明锦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这两件事情的时间太过接近,东园在这里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偏偏现在有人打东园和陆湛主意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实在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两件事情的联系。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他们,估计也不会有人惦记。”陆湛冷笑。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明锦皱起了眉头。
“你跟我一起进京。”陆湛起身,将明锦拽了起来,“你要带着孩子们先去明澜家里住一阵子。”
“为什么?”明锦皱起了眉头。
“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来,怕是已经跟将军达成了共识,”陆湛脸色有点灰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明锦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半天,才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带一向都是将军的地盘,有人想要动这里,先得过将军那一关。”陆湛叹了口气,苦笑,“莫大哥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便是将军对东园放手了。”
“怎么会!”明锦失声道,“将军不是一向依仗你们为他做事?之前还……”
“但是我们不够听话,”陆湛笑了,伸手揉了揉明锦脑顶的发,“而且将军手握兵权,一直被皇帝所忌惮,如今再有我们这一群人,想必是被翻出来,必需得舍弃的。”
明锦默然。
比起正规军来说,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伤残,的确会是第一个被舍弃的对象,即便他们还有不俗的实力,即便还有一个能干的陆湛,都比不上还能够上战场的正规军更重要。
再加上陆湛所说的,他不够听话。
为了将来过平静的生活,陆湛已经数次推辞将军的请托,一个不为自己办事的人,就算再能干,又有什么用?更何况这个人已经娶了妻生了子,又从来都反战情绪浓烈,心思更加不会放在战场厮杀上。
“我听你的。”明锦定了定神,对陆湛道,“江渝呢,他是否能帮的上忙?”
“这会儿指望他?”陆湛咧了咧嘴,“他毕竟还没有足够的势力,再者,这事我都还没摸清怎么回事。”
“不见得。”明锦摇头,“希望动用你们的势力,一定不是皇帝本人。而江渝虽然势力不够大,却正好对皇帝效忠,东园没能力扳倒那一边,不见得皇帝就希望坐视不理。”
“不成。”陆湛对明锦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淡,“你心软,不见得别人跟着你一起慈悲。皇子那么多,并不缺继承人,皇帝现在身体还不算差,一定不希望见到有人如此野心勃勃,他一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明锦脸色有点苍白,伸手抓紧了陆湛的衣袖。
“他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做实这件事,然后铁证如山之下应该了那一派。”陆湛苦笑,像是想起什么过往。
“而东园的人,将为那一派陪葬。”明锦轻声接道。
她怎么又幼稚了。
皇帝是什么人,在他心里绝对没有仁慈这个词,更不可能想着护着这帮没有任何价值还会在京城里添乱的人。
谁能保证这件事情皇帝其实并不知情?
没准他正开心,有一个机会一箭双雕,不光灭掉觊觎皇位的人,还能消除他心头的隐患。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割舍,更何况一群他压根不在乎的伤残老兵?
明锦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更加朝着陆湛依偎过去。
陆湛似乎知道明锦心理的震动,伸手抱紧了她。
他一早就应该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从他第一次拒绝将军开始,事情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如果没有最初的相遇,没有后来的阴错阳差,没有娶妻,或许他一辈子都会在将军手下,为他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换取东园生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