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有什么话非得大半夜说？和鬼聊呢？还得挑午夜时分。”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又想回短信。
【你他妈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right now！】想了想又删了，正好可以借着他夜不归宿好好骂骂他，争取一下个人权益，不能现在把这个大好机会给浪费了。果断决定不催了，可过了会又觉得不高兴，于是找出通讯录，把书尹的备注又改了一次，妈了个鸡→妈的。
改完还得给苏嫂汇报任务进度去，冲着门外喊了下：“苏嫂你还在吗？”
“在的在的。”
“电话不接，只回了短信。暂时不回来。”这一来二去，也没了看笑话的心情，胡辛妲关了手机，倒头睡了。
至于听到任务汇报的古韵心情是如何？她是又舒服又不舒服，舒服在于——胡辛妲也没把人给叫回来；不舒服在于——胡辛妲也没把人给叫回来。
——
紫极来朝的后门小道走出一前一后两个男的。
前头的那个压着帽檐，手插在兜里，低着头，高大的身影走在深夜的小道里，繁华背面的小巷只有惨淡的灯光打下。
后头的叼着根烟，半眯缝着眼给自己点上，呼出一口烟圈才追上去搭上前头那个的肩：“你车哪呢？我叫人送你回去。”
书尹微微侧过头，身子颤了一下，手往背后一指：“银行那边。”
说着已经走出了小巷，刘景琅皱着眉四处张望了下：“哪儿个？”
“工商。”
刘景琅嘴角抽搐，他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自助银行呢，合着是距离这里至少有几千米的工商银行。“搞笑吧你……”就见书尹背过身，扶着墙，吐得有些狼狈，“不是吧，没事吧？”
书尹微弯着身，一手撑在墙上，一手示意他不用近距离旁观。
刘景琅就站在一边看他吐：“我就说怎么可能两三瓶红的下去没事人一样。你现在装完了？”说着又吸了一口烟，“不是我说你，那么卖力做什么？你就是抿口给人个面子就成。还真喝，干得痛快啊。”
书尹掏出口罩给自己擦了擦嘴：“我要他把我当回事。”
“行了。人能不把你当回事吗？书公子朋友说出去他一刚来这的底气就足了。”停了下他又抽出一个烟圈，“你是不不想靠你爸呢？作天呐，有高基础不用自个折腾你傻啊？”
将口罩丢在一边的大垃圾桶里，书尹也懒得和他解释：“不是这个道理。”
见他吐完，刘景琅拿出中华，拍出一支来，示意他：“来不？醉酒一支烟，爽~”
书尹摇头，这一摇头，他就更晕了。
刘景琅也不勉强，给收了回去：“什么道理啊？我就不信你还能给我讲出道理来，你讲，我听听啊。”
酒一喝多，话也多起来了：“这个郭金石，喜欢以酒论英雄。”
刘景琅点头。
“你会喝，他就看你是好的。不是面子不面子，得让他当回事。当成书小兄弟的事，不是书公子的事。”
向来喜爱仗着身家亲戚的刘景琅嗤得笑了下：“书小兄弟，书公子，都是你的事。你不书公子谁搭理你？”
“有平台还不够，还得有实力。我爸给我的，好，是好。”他的醉意不呈现在脸上，却在说话语气间，吐字时有停顿，语气狂妄了不少，“靠着他我能这样。”他用手比出一个高度，“然后还得靠我自己。这样……”一手挥天又落下，“比天高，哈哈哈哈。”
他半仰着头，眼闭着，肆意狂笑，少年如斯，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紧接着他又转身吐去了。像是上秒的鲜丽，转个身，便是满目的辛酸。
刘景琅对他的话若有所思，就是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的。这话要随随便便从个路人口里说出，刘景琅非得把牙给笑秃了。将烟蒂随地一丢，踩了一脚，又掏出一根点上：“有啥个成效？说来给哥听听？我跟你讲，鼓破万人捶，你瞧瞧那石毅（前头那戏称太子爷的）。你今儿是书小兄弟也好，你明儿要不是书大公子，你就他妈屁都不是！”
书尹按着胃，索性用手将嘴边一擦，直接在墙上抹了一把，慢慢在惨淡的灯光下直起身子，靠在了墙上：“你今儿不是刘兄弟，你明儿不是刘二少，你不光暂时屁都不是，你一辈子就都屁都不是。你要东山再起就哭着做梦吧。”
“你说什么呢？！”刘景琅叼着烟，听这话很不高兴，“书尹你能不着调点？说点实在话成不！想干架呢？”
书尹站直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要居安思危。”接着话锋一转，“郭哥喜欢太湖石，你帮我整个好礼，不要贵的。”
刘景琅眉一皱：“他不喜欢山水画吗？”
“哦，他说那都是说给巴结他的人听的。”
刘景琅傻了，直直地看书尹从自己面前走过去，赶紧去追他：“不是，我是请别人唱K才知道他喜欢山水画的。”搭上他的肩，“兄弟，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他儿子没出息，要我带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