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帐篷向来很快,十分钟不到一顶双人帐篷就在营地中撑了起来,结果他正蹲在地上往里放防潮垫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周念说话的声音。
“迟哥,你不要动哦。”
迟则安刚要回头,突然就听见一串脚步声响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念要干嘛,后背就被人压得猛的往下一沉——周念竟然一个十米冲刺扑到了他背上。
“我靠!”迟则安低骂一声。
亏得他运动神经发达,在最后关头手往地上撑住,才避免了两个人一起扑进帐篷摔个脸朝地的命运。
柔软的胸口贴紧他的后背,电流沿着迟则安的背肌往外扩散,最后汇集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迟则安被她蹭出了火:“下去。”
“不嘛。”周念借着酒劲撒娇,“让我趴会儿。”
迟则安拿她没办法,只好背着一只醉醺醺的无尾熊,艰难地爬进帐篷把防潮垫和睡袋铺好,然后才慢慢地把她放了下来。
周念笑眯眯地斜躺着,旗袍被她自己一阵乱动往上卷起,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腿,明晃晃地诱惑着他。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迟则安的视线往下,看见她纤细的脚踝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腿间。
帐篷里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酒香,迟则安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扔到外面,接着又几下踢掉自己的鞋,心里早已顾不上什么把鞋装进塑料袋以免蚊虫爬进去的规矩,只想赶紧把帐篷门拉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再回头却发现周念已经钻进了睡袋。
迟则安:“……”
周念拍拍旁边的睡袋:“你不睡觉吗?”
“我想睡你。”他欺身上前,亲吻她露在睡袋外雪白的脖颈。
“哦,”周念嫌脖子痒,低笑了几声,问他,“你想知道评委老师今天的评语是什么吗?”
迟则安没好气地答道:“不想。”
周念大概是没听见,继续说:“他们说,苍劲与雅致并存……”她的声音含糊地小了下去,“迟哥,我好开心呀。”
迟则安慢慢抬起头,花了半分钟才接受现实。
周念睡着了。
他的女朋友,在他打算求婚的这个夜晚,把他身体里的火撩起来后,睡着了。
·
凌晨一点多,周念醒了过来。
她在睡袋里揉了揉眼睛,宿醉过后的大脑昏昏沉沉,让她好不容易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随着视线适应了帐篷里的昏暗,周念的脸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发烫。她好像借着酒意,做了一些很大胆的事情。
比如在迟则安背上蹭来蹭去,比如把旗袍的下摆拉上去一截,比如看见他腿间鼓起一团还故意把脚放在那里……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周念在心里大喊一声,双手捂住脸不敢面对现实。
好半天后,她偷偷张开指缝,看见躺在一旁的迟则安双目紧闭,才蹑手蹑脚地钻出了帐篷。
夜里的山风带着凉意,周念打了个哆嗦,从帐篷角落里翻找到洗漱用品,接着心虚地顺着营地路灯的指示,溜出去洗了把脸。
几捧冷水泼在脸上,让她清醒了几分。
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酒了,周念握紧毛巾警告自己。她昨晚好像就只喝了两三杯红酒,没想到酒量居然差成这样,再一想之后做的那些事,更加唾弃自己的酒品也很烂。
营地的卫生间就是一排简易的板房,周念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觉得这环境还是有些吓人,便在脸上拍了几下当作壮胆,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边走她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回去就说自己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
然而她一只脚刚迈出板房,一道电筒光就照亮了她的身周。
周念吓得尖叫一声。
“叫什么呢,”迟则安把电筒光调暗了些,“是我。”
“迟、迟哥——”周念一嗓子喊破了音。
迟则安瞪她一眼,觉得这人果然是户外小白,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出来,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还好他整晚睡得都不安稳,才在周念窸窸窣窣找东西时醒了过来。
他给她留了十五分钟的反省时间,足够仁至义尽,接下来就该他向她讨债了。
周念清了下嗓子,细细地问:“你醒啦?”
“醒了,”迟则安冲她招手,“过来啊,觉得那儿风景好还是怎么着?舍不得走了?”
女孩儿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挪动步子。
迟则安干脆上前几步把她搂进怀里,跟挟持人质似的不由分说带着她往回走。他力气太大,周念试着动了几下,发现根本挣不开。
她战战兢兢地转移话题:“天上真的有星星哦。”
“我眼睛里也有,眼冒金星听过没?”被她给气的。
一路回到营地,看见帐篷的瞬间,周念的心脏怦怦直跳,她下意识可怜巴巴地拽了拽迟则安的衣摆。
迟则安停下脚步,松开她。
周念把睡得皱巴巴的旗袍扯了几下,小声说:“我昨天喝醉啦,什么都不记得。”
迟则安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写满“你继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