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量越说越低，最后干脆住了嘴。
苏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孟晓然。”
“啊，啊？”
苏翊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看进她的眼睛里“我在追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孟晓然哑然。
下一秒，苏翊便换了一种语气，期期艾艾的，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难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什么？始什么玩意？
苏翊刚刚是说始乱终弃这个词吗？
孟晓然严重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毛病了。
她沉默了片刻，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苏翊的眼睛黑如浓墨，此时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孟晓然，硬是让孟晓然产生了几丝紧张感，“我刚刚在说，我在追你。”
“这回，听清楚了吗？”
苏翊的神色认真且严肃，看起来不太像在开玩笑。
然而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紧张。
孟晓然已经傻了。
可她还是不太相信，扯起嘴角，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是不是和我在开玩笑呢？”
孟晓然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自我肯定道：“是的吧，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再说你心里头还住着一个白月光呢，这么专情的人怎么会突然要追我呢，是吧。”
她的语速极快，快到苏翊还没来得及打断她，她就已经说了下去：“如果，如果你是对昨晚的事情感到抱歉，那是真的不用，我也有错且错处主要在我，所以我们就……就两清了吧。”
孟晓然别开头，一眼也没看苏翊。
苏翊哭笑不得，他平生第一次当面和人家告白，竟还被误以为是在开玩笑，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不过，什么白月光？
苏翊还没想明白，就又听到孟晓然说了一句话。
“你要是觉得无法面对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老死不相往来那种，对大家都好。”
老死不相往来？
苏翊气的胸膛起伏，这丫头还真敢说。
“你……”苏翊刚开了个头，就被孟晓然扬声打断。
“那就这样吧，说好了。”
委婉的逐客令。
苏翊深吸了一口气。
好，行，可以。
他哗得一下直起身，硬邦邦的开口：“如你所愿。”
苏翊走到玄关，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孟晓然背对着他坐着，背挺得很直，倔强的像在坚持着什么却又处处透着孤单没落之感。
苏翊叹了口气，轻轻关上了门，却站在楼道上一动也没动。
他突然想起昨晚像小奶猫一样的孟晓然，静静窝在他怀里，呼吸清浅。
连接个吻都能睡着，真是平生罕见。
苏翊轻笑出声，心渐渐软了下来。
算了，再给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个时间吧。
苏翊迈步下楼，在心里把刚才因孟晓然的手势被打断而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不该做的，其实什么也没做。
傻姑娘。
☆、什么也没有
身后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孟晓然始终没有回头去看。
听听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还老死不相往来？这说的都是人话吗？
怪不得连苏翊这么好心气儿的人听了都忍不住要发脾气。
孟晓然还记得苏翊临走前说，如她所愿。
如她所愿……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孟晓然用手撑着额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不听不看就能逃避所有一样。
可是为什么，就算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苏翊，都是苏翊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孟晓然的思绪。
她看也没看便划下了接听。
“苏……”她刚开口，就被人打断。
“孟晓然！你人在哪呢，啊？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背景音有些嘈杂，还隐隐传来广播的声音，林舒只能扯着嗓子喊。
孟晓然回过神，移开手机看了看备注，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林舒？”
“废话呢你，除了老娘我，还能是谁？”
林舒拖着一个29寸的大行李箱，被机场拥挤的人潮推着向前走，脾气暴躁的一点就着。
“操他奶奶的，谁踩我鞋！”
孟晓然：“……”
“你声轻点，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别骂。”孟晓然的视线扫过餐桌上的狼藉，顿了几秒又飞快地移开了，“你在机场？今天的飞机？”
这回轮到林舒沉默：“姐妹诶，我记得我是昨天刚和你说我今天能到T市，你还应了我的呢。”
“说好今天要来机场为我接风的，现在，人呢？”林舒的语气阴测测的。
孟晓然经她一提醒才隐约记起似乎真有这个事。
果然，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结合昨晚的事，她再一次明确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