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相助之策?
否则的话,她为何要好心提醒至此?!
“民女愚笨,若世子妃有何救命之法,还望您能直言相告,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当涌泉相报,绝不推辞。”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只要寻一棵比越敬宗还大的‘树’抱稳就可以了。”
“不知您指的是何人?”
“镇北将军,官重锦。”红唇微启,楚千凝丢出了一个花意浓完意想不到的名字。
“官将军?!”
“嗯。”
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千凝,花意浓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世子妃您别逗我了,那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何能瞧得上我一个青楼女子……”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倒觉得可以一试。”官重锦那个人,虽贵为将军,但出身贫寒,能走到今日完是自己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天下。
他终年镇守在北境,近来方才回了建安城朝见景佑帝。
寻常官家女子的矜持和含蓄在他眼中稍显扭捏做作,而如黎阡晩那般英姿飒爽的女子恐又失了些许娇柔,反倒是像花意浓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
至于她的出身……
楚千凝笃定官重锦不会在意。
前世,他身边就曾有一位出身风尘的女子,据说后来还为对方赎了身,直接带她离开了建安城。
虽说具体的情况她不大清楚,但楚千凝觉得这至少是一条出路。
看着楚千凝明艳动人的说出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花意浓有些惭愧的笑道,“在世子妃面前,民女哪里还算得上美人!”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就承世子妃吉言了……”说着,花意浓再次起身拜倒。
这一次,楚千凝并未阻拦,而是大大方方的受了她的礼。
她本无须做到这个份儿上,只是想到这世间女子多坎坷,她既然遇到了,又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何乐不为?
当然——
更重要的原因是,花意浓曾向她表现出善意。
就当是还她之前的惦念之情,是以她才给她指了一条路。
但究竟能不能行得通,这还要看她自己的手段……
*
和花意浓分开之后,楚千凝便带着冷画和轻罗直奔妙音阁,似是带着什么目的一般。
在路上走的时候,冷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时不时拿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瞟楚千凝两眼,看得后者一脸莫名。
“怎么了?”
“世子妃……您到底在那位花姑娘手上写了什么呀……”她都纠结一路了,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防冷画是问这个,楚千凝一愣,随即脸上的神色变的和方才无异,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不是你该知道的,别再打听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如何能胡乱告诉她!
见楚千凝不许她再追问,冷画可怜兮兮的“哦”了一声。
随即想到什么,她却又笑了,“那等回府我去问师兄,他见多识广肯定能猜到。”
“不准问!”
“为什么呀?”小嘴微微嘟起。
“因为……”
未等楚千凝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便见轻罗沉着脸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冷画的后脑勺上,“说了不准问还问,是想挨打吗?!”
“哎呀,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别打我……”冷画抱着头躲到了楚千凝身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默默看着轻罗收回手,楚千凝忽然有一种“我家丫鬟好霸气”的既视感。
果然——
一物降一物啊。
转头看向冷画,她不客气的笑道,“我好生与你说你偏不听,定要轻罗收拾你才行,你说说你呀,真是挨打没够。”
“世子妃……”又软着声音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待你日后嫁了人便能猜到我写的是什么了。”
“嫁人……”愣愣的重复了一遍,冷画忽然不怕死的凑到轻罗跟前笑道,“那轻罗姐姐肯定早就猜到了,你和师兄不是已经拜过天地、进过洞房了吗?”
话音方落,便被轻罗揪住耳朵好顿骂。
楚千凝满眼笑意的看着,丝毫没有解救冷画的意思。
直至到了妙音坊门口,她才吩咐两人别再玩闹,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里面戏已唱了一半,台上的青衣正手执香扇掩面而泣。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天。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一声声、一句句……
曲调哀婉动人,其词清丽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