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
“快,去宫中请太医。”轻罗一边抱起楚千凝上了马车,一边对冷画说道。
“好。”
两人分头行动,效率极其之高。
太医去到侯府的时候,刚好轻罗才将楚千凝抱回清风苑不久。
淋了一场大雨,她毫无意外的发起了高热,一直昏迷不醒,急的黎阡陌也吐血昏迷,一时间,这夫妻二人让太医忙的团团转。
先给楚千凝开了退热的药方,随后又开始为黎阡陌施针,忙了小半日,方才令他们的情况得到好转。
冷画急的直哭,轻罗虽未流眼泪,但却一直紧抿着唇瓣,明显忧心忡忡的样子。
“公主的高热之症已退,至于世子的身子……”说到黎阡陌,太医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一副不好明说的样子。
“如何?”
“还是先吃几剂药试试吧。”叹了口气,太医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他人出了清风苑,却见原本闭目躺在榻上的楚千凝忽然睁开了眼睛,面上虽有病态,但眸光却晶亮的很。
一见她坐起身,冷画赶紧迎了上去。
“您没事儿吧?可否真的觉得哪里不适?”一边说着,冷画一边拿衣服为她披上。
“无碍。”
笑着摇了摇头,楚千凝换好干净的衣物便穿鞋下榻。
她发高热是假,不过是回来的途中吃了遏尘一早为她备下的药罢了。
“到底是淋了雨,还是喝些姜汤驱驱寒才好。”说着,轻罗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不赞同的看向自家小姐,“您呀,下次有何计划也该让我和冷画提前知道才是,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幸而见她晕倒后过去搀扶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假装的,她们俩这才及时醒悟,配合着将这场戏顺利演了下去。
“这事儿原怨不得我……”楚千凝淡定的推卸责任。
“那怨谁?”
“怨我。”
黎阡陌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便见本该昏迷不醒的某人面上含笑的走进内间。
从轻罗手中接过盛满姜汤的碗,他揽着楚千凝走回榻边走下,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匙,楚千凝却没有张嘴,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黎阡陌,像是在说,有什么话你就一次性交代清楚吧……
后者会意,淡笑着开口道,“是我在回城的路上,同外祖母说了如今的境况,比起相亲相爱,她对你恨之入骨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唯有让她们彼此断了情分,老夫人才会在景佑帝面前失去利用价值。
是以,今日这出“恩断义绝”的戏码非演不可。
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楚千凝不禁皱眉,“那你怎么就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呢,害我差点就信了外祖母的话。”
“差点……那还是没信……”
“……”
他怎么就这么能狡辩呢?
讨好的朝楚千凝笑笑,黎阡陌又将汤匙往她唇边送了送,“乖,快点喝姜汤。”
抿了抿唇,楚千凝这才听话的张开嘴。
见状,黎阡陌温润的眸中不禁噙满了笑意,“不事先与你说,是恐你无法真情流露,毕竟,你又不似为夫这般唱念俱佳。”
楚千凝:“……”
他自己还知道啊!
恶狠狠的喝了一口姜汤,楚千凝状似不悦的冷哼一声。
但实际上,她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倘或事先告诉了她,她虽不至于像黎阡舜那般笑出来,可也绝对不能如方才那般自然真实。
只是,外祖母倒让她意外的很……
大抵得知容敬已死,她老人家心里也难过的很。
初闻她说的那些话,楚千凝的确心如刀绞,但随即她却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儿,照理说,外祖母方才回到建安城,本不该对容敬的事了解那么多,若说是听黎阡陌说起,那他定会将自己说成是无辜之人,不可能令外祖母有如此大的反应。
再则,若说她老人家只是责怪她袖手旁观,那大表姐也未曾施以援手,她不该厚此薄彼。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便是,楚千凝觉得依照老夫人的性格,便是决定要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也定会让她进府,私下里与她说。
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家丑,并不是她老人家的行事风格。
正是因此,她才猜测着对方是故意而为。
刚好前几日她方才与黎阡陌说过此事,是以她便愈发确定心中的猜想。
临来之前,他还郑重其事的交给自己一粒药丸,说是必要时候,这颗药能帮她达到苦肉计的目的,当时她听得满心茫然,事到临头才明白他是何用意。
不过,即便外祖母没有将容敬的死和自己扯上联系,但那府里如今变的如此冷清,她老人家心中也定是难过的吧……
一瞧楚千凝的神色,黎阡陌便心知她在想什么。
示意轻罗等人退下之后,他方才柔声安慰道,“一时心伤也在所难免,等到舅母平安生下孩子,再加上容锦仙有孕,诸多事情凑在一起,她便是想忧伤也没那个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