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原本是想着,杀了这个女人,但是女人发出的叫喊声足以惊动其他人。等人闯进来,自己就把杀了上司的罪名推到这三个人身上。等这些人把三个人生擒了,那以立下的功劳比,杀了这个女人的罪过算什么?主子自然是不会怪罪。暂时推脱一下,不过是为了人心不涣散而已,从来没有想真的隐藏这件事。
但是现在,这三个人明显有备而来。这女人没发出任何声响,孩子更是用药迷的三天三夜都不会醒来。他自己当然也可以喊出声来,但是,不等他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又黑又壮的姑娘在他的刀还没从那女人的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已经刺过来了,擦着他的脖颈,火辣辣的疼。
几乎都要呻|吟出声了,可突然觉得不对了,脖子上的伤口不是那种单纯的疼,还带着一股子麻和痒。
到了海边了,就是她们熟悉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怎么一个用法,这些丫头都了解。刀上的毒,就是就地取材,从墙角挖出的一种潮湿虫身上的。毒性不大,也就是半个时辰,自己就好了。
但是无疑,如今用来,却足够的唬人。
“别喊,喊出来,就真的没命了。”五娘将怀里的孩子给春韭,然后走过去坐在,“看得出来,你是个惜命的人。”毫不犹豫就杀了那个女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可杀人的动机,也不过是不想搭上他自己的命去当那个替罪羊。不死然后立功。
私心重,瞧不出所谓的忠诚在哪里。
所以,五娘就直接问:“这样的地方,我可不相信只有一条道。密道在哪里,送我们从密道出去,谁也不惊动。至于你,送了我们你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至于那个女人的死……她也许就不是死了,她只不过是不可靠,偷着放跑了要紧的人……”她说着,就朝屋里四下看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利索点,有什么说什么。以后你的日子继续,只要守口如瓶,谁都不知道今晚上的事。二是你忠心可嘉,一心求死。那也行,成全你就是了。你只管死你的!至于出口,我自己找。”她在里面踱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你要是实在想不开,我也不劝着。你是个惜命的人,这么一个惜命的人,自然会给自己留够足够的退路。退路在哪里呢?要是不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都不能安心。”她指了指这屋里:“所以,出口一定就在这屋里。”
她这么说着,这小老儿的眼睛就一眯。
“可是在哪里呢?”五娘又笑着看小老儿:“怎么?还不想说?”她嘴里啧啧了两声,“你要是不说,我只有猜了?”她指着墙面,“这里?”
小老儿的眼角斜着朝上微微挑起,这个微表情只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但五娘便明白了,那是一种嘲讽。那出口必定不在墙上。
屋子里有什么,没什么,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因此,这会子也不看了,只盯着小老儿的表情,淡淡的道:“不是墙上,那会是哪里呢?”她做出一副费解的样子:“柜子里?柜子下面?床下?供奉的神牌后面?蒲团下面?”
连着说了好几个,这小老儿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不对。
直到五娘看向屋子的大门,这老儿的嘴轻轻的抿了一下,这是紧张的表现。
五娘就起身,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在门后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筐子,将筐子解开,是一块木板。拿起木板,下面黑黝黝一片。再直起身来看门背后,那里挂着一个不大的马灯,里面的油是满的,而边上还插|着火折子。
准备的倒是挺齐全!
第224章 罗刹踪迹
马灯的光线昏暗, 只能照的见脚下。但除非走这条路, 要不然只她们三个人,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近乎于痴人说梦。
可在走之前, 这里得拾掇利索。
这个被杀的女人不能留在这里,海石直接把她的尸体背在身上, “还是带走处理吧。”
没错!
只有带走处理了。想要就地掩埋都不行, 五娘都不能保证说院子里是绝对安全的。这周围也有人家, 隔墙有耳,叫人听见了又怎么说。搁在这里就更不行了,若是谁有事进来了, 看着这尸首,这就彻底的露馅了。
只有这两人都消失了,哪怕有人发现屋里没人, 暂时也无碍。毕竟不见的是两个首领, 而首领的去向, 是不必跟下面的人汇报的。
五娘示意海石先下去, 一则探路, 二则屋里的痕迹还是要清扫干净的。
海石没有犹豫, 但洞口小,背着人还进不去, 她十分粗暴的将人先扔下去之后,才拎着马灯往下走。五娘又开春韭:“你抱着孩子……先走一步……”
“五爷。”春韭当然不敢放主子一个人在后面:“我押着这老贼吧!孩子你抱着走。”
当然不行,我也不能放心啊!
五娘看了那老贼一眼, 说春韭:“那你让开,先把这老贼放下去。”
海石又不用看死人,这会子看着这老贼就行。
等一个个的都下去了,五娘才把混迹都清扫了,然后下去,把木板又盖在洞口上。
下面的台阶是土台阶,坑娃不平,宽窄高低不一,若是脚底下没两分工夫,这还真未必能平安的走下去。看的出来,这玩意修建的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