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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与_九月轻歌【完结】(200)

  虞绍衡与太夫人当然都没有计较三夫人做过的事,宽和以对。

  母子二人面上平静,心里却还是有些讶然。虽说已知晓蒋氏之前就来过,却不知叶昔昭与她细说过什么,对于蒋氏与夫君一同登门之事,是不曾料到的。

  蒋氏与礼部侍郎不偏袒女儿固然让他们很满意,可叶昔昭能让事态发展到这地步,亦是他们从未料到的。最让人意外的是,在这之前,叶昔昭一字半句也未提及,仿佛这是再正常、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三夫人听说之后,手里的笔停了下来,看着门口发呆。

  田妈妈担心地问道:“三夫人想什么呢?”

  三夫人笑得讽刺,“我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三爷不至于看我一眼就懒得看第二眼。”

  田妈妈忙开解道:“三爷那也是气话,不能当真。”

  这时候,章妈妈走进门来,行礼后道:“才听说的——那关林今日一早被家法伺候,没个一两个月,怕是下不得床了。”语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说没你怂恿,怎么会出这种事?

  三夫人却道:“活该。”她让他以书信传情,他倒好,抄了首不堪入目的艳诗,真正是打死也不冤。随即她问,“爹娘走了?”

  “是。”

  三夫人怅然起身,“我去太夫人房里,磕头认罪。”又笑了笑,“什么叫众叛亲离,我算是领教了。”

  太夫人并没认真与三夫人计较,只是叮嘱道:“日后还是将心思放在绍桓身上为好。”

  三夫人恭声称是。回到房里之后,她抄写《女戒》,便让丁香在一旁磨墨;她绣经文,便让丁香在一旁帮忙分线,端茶倒水;她下厨学做菜肴,便让丁香准备食材;到夜色深了,便让丁香站在门外值夜。

  她也算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虞绍桓身上了——软刀子磨着他收的通房,一心要把丁香累死的样子。

  虞绍桓对此的回应是没有回应,仿佛忽然忘了丁香是何人,夜间歇在书房。

  第二日,叶昔昭就听说了,失笑连连。夫妻两个能这么过日子,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当日晚间,叶昔昭去太夫人房里问安,未进门便听到了忻姐儿的哭声。

  这是又在被灌药了……

  叶昔昭抚额,迟疑片刻才到了门口观望,就见虞绍衡正在给忻姐儿喂药,钳制着忻姐儿小身子的人,自然是太夫人。

  可怜的小东西,再忍忍吧。

  叶昔昭转身去了外间等待,唤了乳母来问:“怎么这时候喂药?”

  乳母回道:“吃饱一阵子了,等再饿的时候,怕是天色就晚了,也不好空腹喂药,太夫人与侯爷今日便略略提前了一些。”

  叶昔昭释然,等到忻姐儿不哭了,这才进去。

  忻姐儿坐在太夫人怀里,看起来很委屈很郁闷,不理虞绍衡,也不回应太夫人的温声安抚,看到叶昔昭亦无反应。

  这下倒是好,一家人都把她得罪了。叶昔昭啼笑皆非。

  等忻姐儿痊愈,不需再服药了,却还是有些没缓过来,比平日睡得多。叶昔昭与虞绍衡看她可怜兮兮的,仍是每夜将她留在房里,亲自照看着,自然不敢在这时候带着她出去串门。

  孟氏听说了,专程过来看忻姐儿,与叶昔昭闲聊时,说起一些听叶昔寒、叶昔朗谈及的外面的是非,“皇上已同意将丞相分设左相右相,左相人选还在斟酌。再有,南疆战事已到尾声,秦安槐战捷班师回朝之日不远了——你说皇上要挑选的人,会不会是与秦安槐走得近的人?”

  当然是了。叶昔昭在心里说道。秦安槐用兵不如虞绍衡,可终究也是战功赫赫,且女儿淑妃又在宫中。皇上左右权衡之下,当然更愿意看到秦、虞双方在朝堂之上平分秋色,相互制约,明争暗斗。这样的局面,受益最多的是皇上。只有这样,皇上才不需担心哪一个人功高震主,才不需担心哪一个人权倾天下、威胁到他手中皇权。她这么想着,却只是对孟氏道:“这些事我们只管等着结果就是了,没个头绪,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也对。”孟氏笑了笑,又问,“侯爷好些没有?可有重返朝堂之意?他的官职,皇上虽然没说明,却是一直给他留着呢。”

  “还是再休养一段日子吧。”叶昔昭打趣道,“娘如今是怎么了?对这种事这么上心。”

  孟氏无奈地笑了笑,“哪件事都关乎着姻亲家族,这些话与别人又说不得,见了你自然就要提几句。”

  “放心吧,有他们呢,我们不用想那么多。”

  母女两个闲话多时,孟氏去了太夫人房里。

  叶昔昭给忻姐儿准备着周岁生辰礼的那两日,皇上先是下旨将钟离炏、钟离珊等人从宫中转押入天牢,等待定罪论处之日。

  叶昔昭能想到的,只有钟离珊。她对那女子,到如今已没了反感,只觉得是个被亲人连累的苦命人。同是钟离氏族中人,若是不曾参与靖王谋反之事,应该能留下一条命吧?可是活着怕也是要被终生囚禁,皇上不可能再给靖王后人一丝为祸作乱的机会。

  同一日,皇上的第二道旨意是命秦安槐班师回朝。

  听到这消息没多久,叶昔寒过来了,神色间隐有薄怒,落座后便道:“杜良那个蠢货!”

  叶昔昭想了想,才记起杜良是将冯慧萱收为妾室的人,是叶昔寒以往的狐朋狗友之一。她还以为冯慧萱与她再无关系,以为再不会听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了,此刻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叶昔寒满脸恼火,“他将正室以善妒为由休掉了!这也罢了,没几日就将冯慧萱抬了正室。”

  叶昔昭脑筋迅速转动着,“是不是安国公府又要得势了?”说着话,便意识到,在风雨飘摇或是战事四起的岁月里,相府也好,侯府也好,都将安国公府忽略了。

  叶昔寒点一点头,“我与昔朗能在战事中弃官职从军报国,安国公府的几个男丁自然也能——而他们投靠的是秦安槐。可惜的是,皇上对战事从来只说结果,不说其他,也就使得我们后知后觉了。到今日,皇上在朝堂说,安国公休养日子已久,为何还不上朝。”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叶昔寒多说了——冯家兄弟几个在军中多少有所建树,秦安槐当然乐得帮安国公府一把,班师回朝之际,怕是没少为冯家兄弟在奏折中说好话。

  于是,安国公便因此又被皇上记起来了,被启用的日子已不远。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杜良那种视钱财如命的人,看到了攀附权贵衣食无忧的前景,又早已对母老虎的发妻厌恶至极,便有了如今这般情形。

  叶昔寒又道:“杜良与冯慧萱正在进京途中。”

  叶昔昭平静了这么久的心境,因着冯慧萱又要出现在自己附近,有了明显的起伏。

  她对冯慧萱的情绪不是恨,是厌恶,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那种厌恶。如今这个人眼看就要死灰复燃,她的打算,自然是将那点火星及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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