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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泪,以沉默_小狐濡尾【完结】(12)

  方迟缓缓地蹲在他面前,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的,她拿起的手,放到自己耳后。头发底下那道长长的、扭曲如蜈蚣一样的伤口,她指引着一点点摸下来。

  “我活不了太久了。”

  摸着她的伤疤,手上发抖;听着她的话,心里发抖。“别这么说,方迟,我心里头发麻……”

  然而方迟自顾自的说:“十九局让我在家里养伤,等死,不允许我再参加任何网络安全行动。但我能这样吗?”

  “我不信什么轮回、六道、天堂地狱。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事,都要在我活着的时候解决。”

  她猛地抓紧了的手:“,你帮我一下,我要查出来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我不能放过神经玫瑰,不能让盛琰白死。”

  她的情绪被a抑制剂所节制,然而那强烈压抑下的情绪,仍让害怕地后退——

  “不……不行……”

  “真的不行?”她淡淡地笑了起来,像一朵被烧成灰的锡纸玫瑰。

  “……”迟疑不决。

  方迟转着手中的小恶魔玩偶,轻描淡写道:“你手里纂了一大把公司的股票,就等着那帮证券分析师发布maandala股票看涨的报告,伺机抛售——”

  涨红了脸争辩起来:“这又不犯法!”

  “这当然不犯法,但是给分析师抛出你们和guest合作的假消息……”她轻柔地摸着小恶魔身上柔软的绒毛,“这个玩偶挺可爱的,装上一个录音器,就更可爱了。”

  “啊啊啊——”抱着头大叫起来,“我们确实一直在尝试和guest联系啊!不光是guest,还有眉间尺呐!只不过……”他小声地说,“他们不理我们而已。”

  “所以呢?”

  软了下来,嘟嘟囔囔抱怨道:“哥辛辛苦苦赚钱,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吸血鬼老找哥借钱?前几天哥还去了冷泉陵园你的墓碑前头,想起你小时候的可爱,忍不住又大哭了一场……”

  对于他这种温情攻势,方迟向来是不领情的。“查不查吧,你就说。给个痛快的。”

  扭曲着粗粗的眉毛和嘴巴,沉痛着不表态。

  “呵?”

  “我帮你这个忙,你也帮我一个。”终于开口了。但他犹豫了又犹豫,似乎难以启齿。“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嗯……maandala中出现了一种东西,刚出现的,我们想自己解决掉,但……所以……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

  他说得含含糊糊的,方迟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maandala出现了某种不太好的东西,但他们不想上报网安局。他们显然有考虑到maandala公司形象和股价的因素。猎狐行动失败之后,maandala的安全性受到更多关注,他们显然不想往已经不堪重负的脊背上再加一根稻草。

  “说吧,我需要判断到底有多严重。”

  ……

  年轻男子从mma训练馆中出来,天已经全然黑了。街区中灯火通明,各色的灯箱广告牌都闪烁着。燕市中的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不满足于白昼的短暂。如果说白昼是属于社会和他人,那么华灯初上的时分,便是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人们要尽情地享乐、尽情地释放。

  他戴着口罩,拎着那一塑料袋子的药物,在街道上不疾不徐地行走。身上被任家明打过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但他判断都是外伤,不足为虑。

  “谢微时!”

  一个低微的女孩声音呼唤。他循声望去,被一支涂着黑色长指甲的手拽住胸口衣服,拉进了没有几盏路灯的巷子里。

  “跟我来。”

  谢微时被带到了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是简陋的平房,屋子里只有一张窄床,一个简易衣柜,几个凳子和椅子,还有一个洗手间。

  “丁菲菲,你不回家,就住这里?”

  被唤作丁菲菲的女孩身材高挑,被烫卷并染做渐变七色的头发高高竖起,画着浓浓的眼妆,眼角高高挑起。她长得很漂亮,但是眼睛里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戾气和凶悍。

  谢微时打量着她,她今天裹了件军绿色的大衣,这不像是她的打扮。她坐在床边,解着扣子。脱掉大衣,果然里面穿着紧身的性感衣裙,包裹出她线条丰满妖娆的身体。

  但是情况不太对。

  谢微时皱起眉来。

  出租屋中的灯光不算很亮,照在她鲜艳的衣服上,一片暗黑。

  是血。

  第7章 出租屋里的女孩

  “你干嘛了?”谢微时收起了刚才一副天下万事,事不关己的样貌,质问女孩。

  女孩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仍然是一片冷戾阴暗。她把衣服掀起到肋下,只见雪白的腰间压着一片厚厚白白的东西,上面还贴着纸。

  她把那一片东西揭下来,竟然是一片夜用卫生巾!上面吸满了鲜血,而她腰间,是一道长而狰狞的伤口!

  谢微时一把扯过她手上的卫生巾,掂量着它的重量,估计着女孩到底失了多少血。

  “你有病啊!用卫生巾!不知道这东西是吸血的吗?能拿来止血吗?!”

  “不用那玩意儿我用什么啊?我能用什么啊?!”

  女孩大吼着,脸色有些发白,将他的怒气置之于不顾,嚣张地说:“接下来靠你了,谢微时!”

  她直挺挺地坐在床边。鲜红的血液仍在流淌,顺着她的腰臀滴到地上。

  谢微时骂了句粗口,洗了手,搬了个简易板凳坐到床边,她的身侧。他身形高大,站起来伸手便将那电灯拉了下来,调整高度,正好吊到丁菲菲的伤口附近。

  丁菲菲自觉地从床边拿过来一个大铁皮盒子,一打开,里面消毒酒精、医用棉花、纱布等等一应俱全。

  谢微时给她清理伤口,消毒。这道伤口是被一个碎啤酒瓶子划开的,还好不太深,没有伤到腹膜。但谢微时仔细看时,里面竟有些零碎的玻璃渣。他稍微一碰,丁菲菲便疼得龇牙咧嘴,直抽凉气。

  “他妈的都是荤抽那帮人!玩什么’冰裂’,就是拿个小u盘插在虚拟机上的那种,说看了巨爽,比吸毒还爽!妈的老子才不信他们的邪!我不看,他们就打我咯!”丁菲菲破口大骂,愤怒得恨不得把荤抽那群人千刀万剐。

  谢微时让丁菲菲打开手机上面的“手电筒”,用强光照着伤处。他用镊子一点一点仔细地把玻璃碎渣给拣出来。

  “你爸不是让你别和他们来往吗?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连命都送掉!”

  丁菲菲举着手机,一听便火冒三丈:“别提我爸!他眼睛里就只有他那个宝贝儿子!自从那次我出过事之后他就看不起我,嫌我脏!好啊,他嫌我脏,我还嫌他无能呢!我不花他的钱!”

  她的眼角泛出红色,但她猛吸着鼻子,强压住泪水,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说:“我能不和荤抽他们来往吗?没他们我的生意从哪里来?除了跳舞、陪酒,我还会什么?难道让我去陪别人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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