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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恃宠而娇_许乘月【完结+番外】(8)

  隔桌倾身略凑近她,压低声音追问:“是说……到底撞见什么了?”

  傅攸宁略垂下尴尬的脸,顿了顿,默默在心里斟酌着措辞,答得很是谨慎——

  “撞见……曾经的江南第一剑客燕十三,坐在……江宁王的床边,仿佛是,拉了江宁王的手。”

  窗外有风吹过,荡起枝叶沙沙轻响。

  安静,尴尬到死的安静。

  “这叫‘不过是撞见些不该看的场面罢了’?!”沉默半晌之后,尉迟岚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乎是用生命在暴喝,“这场面!四舍五入那就是一场春!宫!戏!啊!”

  要不怎么说她不愿面对这猥琐的尘世呢。

  而这个猥琐至极的人竟是她的顶头上官,真是混沌初开以来最最荒谬的事实。

  “尉迟大人,”傅攸宁痛苦地将头扭向一边,“没事少看点那什么……秘戏图。”

  尉迟岚乐不可支地坐了回去。

  傅攸宁无奈叹气,正经道:“此事的重点在于,你道,追杀我的,究竟是燕十三的人,还是江宁王的人?”

  毒针。死士。伏击。追杀。

  毒是普通的毒。针是普通的针。连死士都是普通的黑衣死士。半点可识别的标记或特征也无。

  “这就超出我毕生所学之范畴了。”

  竟如此不要脸的立马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傅攸宁敢怒不敢言,只能接着吐露又一件惊人□□。

  “此次我落脚的地点皆是绣衣卫从不曾启用的暗房,可对方总能准确追上我,有一回竟在我抵达之前就已预先设伏。你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也超出我毕生所学之范畴。”

  竟又一次不要脸的立马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下官不才,只能断定是出了内鬼,”面对他豪爽坦荡的不要脸,傅攸宁只能生无可恋地继续自说自话,“只是一时无法确定这内鬼出自哪头。”

  “这还是超出我毕生所学之范畴啊!”

  傅攸宁终于忍无可忍:“尉迟岚!究竟有啥事是在你毕生所学范畴之内的?”你毕生学识的最巅峰就是某宫秘戏图了吧?!

  “以你英明神武、仁爱治下的上官我毕生所学来看……”尉迟岚终于收起先前的戏谑,语气是极其少见的一本正经。

  “……你与梁大人这两日两夜的相处,四舍五入加一加,只怕也是一场春、宫、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按套路来的一记暴击啊。

  傅攸宁被惊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难得气急败坏地冲顶头长官大吼:“瞎了你的狗眼才吐不出象牙!”

  被气得,都语无伦次了。

  “我被人一路从真沄追杀到帝京,又遇毒发失明,幸亏梁大人仗义相救!梁大人清风明月!义薄云天!”

  尉迟岚复又托腮坐回雕花椅上,嘿嘿嘿笑着,抬手指了指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我只听过梁大人面冷心黑,杀人如麻。啧啧,你自个儿瞧瞧那被子叠得多端正。噢对了,忘了你瞎了瞧不见的。”

  傅攸宁还没来得及辩解,又听见他那贱贱的笑音不疾不徐地补刀:“以在下毕生所学来看,你既瞎了,那被子自然只有梁大人才能叠得那样整齐吧?”

  傅攸宁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吐出一口老血来:“那是我自己叠的!”

  话音一落,她自己先愣住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霎时,她已然意识到自己的破绽。

  尉迟岚果然一副“被老子抓到了吧”的神情,不屑起身,以手背轻掸衣上的小褶皱:“既如此,不如自觉拆掉蒙在你眼睛上的那玩意儿,明日起就给我老实滚回光禄府点卯!”想装瞎骗休不上工,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阴险!狡诈!猥琐!下流!不要脸!

  傅攸宁此刻只想上问苍天,下问大地,自己是否十辈子没做过好人,以至今生竟摊上个如此神鬼莫测不按套路来的顶头上官。

  此时若去京兆尹衙门前击鼓鸣冤请求更换顶头上官,不知是否可行?!

  5.第五章

  虽说尉迟流岚当场抓包了傅攸宁意图拖延复工的蠢行,到底还是在她没脸没皮的苦苦哀求下,最终宽限一日容她休养。

  廿八日晨,傅攸宁回光禄府点卯后,尚未及向少卿复命,便先自觉跟着索月萝进了绣衣卫诏狱的刑讯室。

  “不必害怕,只是惯例甄别,”索月萝与她对桌而坐,唇角惯例带起一抹清冷笑意,“你我毕竟还是同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刑。”

  索月萝与傅攸宁素无私交,自也无私怨。虽两人同在绣衣卫,职衔又相当,平日里却各行其是,所攻不同,并无台面上的冲突。

  今日提审傅攸宁不过是循例,终究这趟差事到最后出了风波,她在回总院复命之前接触了第三人,虽那人也是同为光禄府官员的梁锦棠,但按例仍需由索月萝稽核甄别,以防出现机密外泄或变节之事。

  “我懂的,索大人请。”

  索月萝以目光淡淡扫过她面上,见她满眼诚恳,无比配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熟练展开案前的卷宗。

  “你与尉迟大人前往真沄的前情我已阅过卷宗,”索月萝下笔如飞,头也不抬地道,“你们分头返京前的详情我也同尉迟大人核实过了。现下我想问的只是,那些人何故追杀你?”

  傅攸宁对这个问题只能苦笑:“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想来是我无意间看到不该看的。”关于她所见之事,相信索月萝早已从尉迟岚处得知,此刻再问,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所见之事与你们此行前往真沄所查案情是否相关?”

  “应是……无关的。”傅攸宁真是悔不当初。

  怎么那夜好端端地就忽然想少走点路呢?怎么就一时冲动非要从那座宅子的房顶上过呢?

  天知道江宁王为何会在那座宅子里。也只有天知道燕十三为何会坐在江宁王床边!

  “照此推论,你被追杀一事,也应与你们本次所查案情无关?”索月萝再次确认。

  “我想,是的吧。”

  “那关于你被追杀一事,是否需提请少卿大人派人接手去查?”

  傅攸宁想了想,尴尬笑笑,沉吟片刻,最终小声开口道:“还是,算了吧。”

  “那就多谢你的体恤,”索月萝停笔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轻笑以略表感激,随即又道,“不过,传言你是绣衣卫最无血气的软柿子,果然诚不欺我。”

  光禄府开府数百年来出了许多朝中肱骨,说是朝廷智囊候补集中地也不为过;而光禄府最高掌事者光禄少卿,更可直达天听。

  说穿了,此次追杀傅攸宁的无论是江宁王的人,还是燕十三的人,若是光禄府坚持要查,陛下最不济也会默许。毕竟绣衣卫的人被追杀,折的是光禄府的颜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牵涉江湖势力其实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中间有个江宁王。若真要查起来,难免生出许多麻烦。故而索月萝比傅攸宁更希望得到个不查的结果,不然这极有可能变成她索月萝的活计,于她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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