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话究竟是为自己说的，还是为徐晴说的，但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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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开多久，就到站了。
我下了车，沈杰一直跟在我身后。有了在车上那段沉重的对话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再和我并肩而行了，而是默默地跟在我的后方，这算什么呢?算不算沉默的守护者?
在进电梯之前，我对他说：“你要怕违背对你妈妈的承诺，你可以不跟我回去。我已经答应过你了的，我不会和徐晴吵，我现在只是想回自己的家而已。”
沈杰沉默地说：“我跟你上去。”
我知道他这是好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立场那么尴尬，可以偏向于徐晴也可以偏向于我，可是我仍然感觉得到他之所以要跟我上去，是因为担心我。
后来我和他一起上去了，开了门，没有见到徐晴和雪姨——这样也好，不然我一开门就看到他们，那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呢。我家里面只有我妈在，沈方和曾兴茂都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饭香，我妈在厨房里面忙活着。我一进门，她就钻出来，看到我就热情地招呼：“哟!小诺!你怎么出院了?你出院怎么没人让人去接呢?我这正在做饭，等做完了，打算让小茂送过去给你吃，补补身体呢!”
结果，连道歉都没有?我可是她儿子推到的呢。不过在她眼中，只要我没出什么事，她的宝贝儿子也不算是做错了什么事。阵呆乒血。
“你要是回来了，就先坐下吧，再等十分钟，就能吃饭了。”我妈说。
我问：“沈方呢?”
“你老公出去打酱油了。”
“嗯。”我也不问曾兴茂去哪儿了，一屁股坐下之后，就跟沈杰排排坐看电视。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我自己也没什么心情看电视，频道一直调啊调，平时爱看的民国剧都看不下了。最后调了CCTV5就把遥控器扔给沈杰了，我特大牌地和他说：“给你看你喜欢看的，赶紧打电话给你哥，让他回来吃饭。”
沈杰现在特别的柔顺，听我一发号施令，马上就打了电话，召唤沈方回来。挂了电话之后和我说：“你弟弟和我哥哥在一起呢，马上就回来。”
“嗯。”我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说。
没一会儿，我妈就端着菜上桌了，我慢腾腾地走过去一看，一桌子好菜都是大鱼大肉，看着就令人食欲大振。但是……就是有点多了。我数了一数，竟然是七菜一汤!我是临时回家的不算数，沈杰老早就搬到宾馆去睡了也不算数，那家里面就我妈我弟还有沈方，我妈做这么多菜，给谁吃呢?
沈杰凑了上来，鼻子动了动，就竖起大拇指赞道：“阿姨做的菜真香!闻着就饿了呢!”
我妈笑得满脸菊花开，拉开椅子对沈杰和蔼地笑道：“小叔子你快坐下吧，等人齐了就能吃了。”
你想请谁来我家吃饭呢?我嘴角都已经沉重地抬不起来了，心里面有底也有怒气，就是隐忍不发。
我妈见我不动，抬手就是一巴掌下来，打得可疼了!
“这么懒做什么?快，到对面1204房去，把你婆婆他们请过来吃饭呀!”我妈骂道。
被打了，我不开心，就赖着不动，扁着嘴说：“不去!你爱去你去。”
我妈皱起了眉，又拍了我一巴掌，还是疼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那是你婆婆，又不是你仇人，叫你请他们过来吃个饭，你脾气怎么这么臭呢?曾许诺，你是不是耍大牌呀?在我面前，你敢耍大牌?”
我冷着脸说：“这是我家，我不想请别人到家里来吃饭。”
我妈说：“你什么话呢!这是你家?你还是我女儿呢!这菜是我做的，我想请谁来吃，就请谁来吃，你凭什么跟我耍脾气呢?别以为你出嫁了，有老公管了，我就不能管教你了啊!曾许诺，妈说一句忠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在家里面耍点小脾气没关系，可那是你婆婆呀，你怎么能把脾气耍到她身上去呢?这人呐，最不能忘的就是孝道，对不对?你现在已经嫁到沈家了，对门亲家母就是你婆婆，是你的长辈!别说是请她过来吃饭了，让你给她做一辈子的饭，那也是你应该尽的本分!”
我哼了一声。
我妈怒了，责骂道：“这么不听话，别人还以为我教不好女儿呢!你去不去请?”
我用鼻子，满口恶意地说：“我怀孕呢!”
我妈说：“怀孕也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继续用鼻子说：“我刚出院呢!”
“我看你人好好的，就让你走几步路你还不愿意了?”我妈脾气一上来，抬手就直接掐我手臂，但我就是不动，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俨然我就是皇帝大牌的架势，宁死不屈!
我妈很生气，又想掐我，沈杰赶紧过来拉住我妈，说：“行了行了，阿姨，这里不是还有我一个大活人吗?1204那是我妈和我妹，我现在就过去请他们过来吃饭。你别跟嫂子生气了，她刚出院，身体还虚着呢!”
我妈瞪我，说：“她没事，就走几步路，能让她怎么样呀?你是小叔子，我怎么能使唤你呢?”她的目光一直瞄准着我的手臂，在准备掐我的时候，沈杰再次拉住了她，心疼地说道：“这个，阿姨，好好说话，别动手行吗?我嫂子肚子也大着呢!”
我妈翻了个白眼说道：“没事，这孩子从小就打习惯了，不疼。”
我哼了一声，拉起袖子，纵使屋子里面有暖气，但是掀起袖子，我仍然冻出了鸡皮疙瘩。我像是展示一样，展示了手臂上的红印子，证明我疼!
☆、第160章 炸毛
我妈看我这举动，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瞪我，骂道：“曾许诺，造反呢你?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说我这个做妈的虐待你呢?我养你这么大，打你怎么了?”
我沉默不语，但这本来就是事实!沈方也经常拍打沈杰，但是都是轻拍，是兄弟间的打闹。可是我妈妈动手的拍打从来就不知轻重，也许，在她看来，那也是开玩笑的拍打吧……
眼见我妈抬起手又要抽我了，沈杰赶紧拦了下来。他抓起我的手臂看了一下，吃惊地问：“你不疼吗?”
我看了他一眼，但是不作声。
疼，但是，和我妈说得那样，习惯了。
“阿姨，少说几句吧，”沈杰插在中间劝解，他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让我回来了。他说：“还是我去叫吧，对门的那是我妈妈和我妹妹，我去叫，理所应当!”说完就要动身出去，但走之前很不放心地对我妈说：“阿姨你别生气了，生再大的气也不能动手打人呐。”
我妈老脸一红，无奈地说道：“行行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她。”
沈杰这才出门去叫人过来吃饭。
沈杰刚一出门，我妈就推了我一把，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一回事呢?刚从医院跑回来就发脾气!自己不对，还弄得我虐待你似的。你说你是大肚婆，你就有权利不理会你婆婆啦?现在你怀着孕，人家会把你当宝，但你总有一天是要把孩子生出来的呀!到时候你拿什么当护身符?你真以为你嫁到别人家了，叫别人‘妈’了，人家就真的会把当自己的亲女儿来看?别傻了!妈是过来人，个中滋味你妈我会不比你清楚?现在你才当了人家多久的媳妇呀，就这么傲气!以后肯定有你苦头吃的!现在我叫你低个头服个软，是为了让你在婆家那边好过啊!你当妈是仇人呢?我这是为你好呢!你还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