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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12)

  包括,为什么,轩辕聿会出现在这,她同样不解。

  是的,轩辕聿。

  虽然他穿着便袍,虽然她的视线不甚清明。

  可她不会认错。

  他的俊美无俦,任何人,只需看过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

  他把她放到檐下的石凳上,解下自己的披风拥住她略显单薄的身子,随后,抽身进入屋中。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碧青瓷瓶,并一把极薄的小刀。

  不知何时,她手中的斗篷早松落不见,她有些无措,稍稍抚了一下袄裙,他的手已掀开她的裙侧,低声:

  “忍一下。”

  说着,他把一布束递予她。

  她摇头,情急地脱口道:

  “可以……快一点么?”

  她虽怕疼,可,她不愿咬着这样的东西。

  这蛇必是有毒的,若不治疗,她的命,或许就赔在这上面,但,眼下,她要去观景台,所以,能快则快,咬着这样的东西,意味着她怕疼,那么,反倒会让他有所顾虑吧。

  并且,再怎样咬,该有的疼痛,不会少一分啊。

  他的眉心蹙了一下,即便穿着便袍,他依旧是那样丰姿隽永。

  微蹲下身,那薄薄的刀片迅速从她的蛇伤处划过,墨黑的血渗了出来,他用力地将黑血挤出,黑色的血染得她洁白的履袜都沾上斑驳的黑色。

  她是害怕看到血的,别过脸,她不去看那鲜血的涌出。

  而疼痛,依旧那么清晰。

  真疼啊。

  她咬紧贝齿,寒凛的飘雪天,额际沁出密密匝匝的冷汗,这些冷汗,犹如腿际的疼痛一样,侵进她肺腑之内,让她连手都不自禁地握紧。

  终于,挤出的血,渐渐现出殷红色时,他打开瓷瓶,将药粉均匀地洒在创口处。

  “臣妾——”她略转螓首,瞧他已把药粉涂完,低声说出这二字。他抬起眼眸凝向她,那样深黝的眸子,让她竟不敢对望,她低徊眸华,“谢皇上。”

  说完这三字,她起身,腿却一软,恰动不得分毫,她用手扶着檐柱时,赫然看到,不远处,透过树枝,正可望见东城的王府。

  眸底,有些许的雾气洇上,随着身子腾空,他又抱起她,朝她望向的那隅走去。

  她想挣开他的怀抱,可,她亦知道,若是挣开了,或许,以她如今的腿软,根本是走不到那处的。

  而此时,她看得到,属于襄亲王的出殡队仪正缓缓走出王府。

  那一排排的白色幡旗,是如此肃穆。

  在漫天撒落的,不知是雪花,还是纸钱中,围裹着肃穆白色的灵柩终是缓缓抬出王府。

  她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包着她的手,更紧地拥住她。

  他以为她冷了吗?

  其实,她一点都不冷。

  只是,心里,觉不到温暖。

  不能流泪。

  在帝王面前流泪,是大不敬,所以,她怎能流泪呢?

  她将脸仰起,泪水,原来,真的会随着仰起,悉数倒流回心内。

  所有的悲痛苦涩,也一并地倒流回去罢。

  “皇上,能放臣妾下来么?”她低声问。

  抱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将她放到地上,她顺势跪了下去,这一跪,她的额,就印在那早就蓄积起的白雪上,额际的清冷,映着心底的清冷。

  就这样,她跪了很久,很久……

  作者题外话:二更完毕。。。票票要留下哦。。。群么一个。

  第三章 禁宫深(07)

  绛紫的身影随着夕颜长跪于地后,就消失于她的身后。

  再回来时,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她的一只锦履。

  刚刚她跪下时,他才发现,她的左足并没有穿履,洁白的鞋袜,在寒风凄雪里,应该很冷吧。

  这个女子,对他而言,有点特别。

  是的,特别。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用伞替她撑去漫天的飘雪,顺着她跪拜的方向,目可及处,是一出殡的队列,那该是她逝去的亲人。

  但,既入了深宫,出宫送葬,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禁宫最真实的本质。

  残忍,不会为任何所改变的残忍。

  曾经,有人试图,化去这份残忍,到头,付出的,却是命的代价。

  心底转过这一念时,他的眉心略蹙。

  雪越来越大,出殡的队列也终于消逝在视线里。她这样跪着,加上蛇毒虽祛,仍会有寒侵脾肺,恐怕,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

  “走远了。”

  徐徐说出这三字,他看到,跪伏于地的纤弱女子稍稍颤了一下,再凝眸时,她稍直身子,眸华最后望了一眼那早不见出殡队列的东城甬道,然后,缓缓转向他,依旧低眉敛眸:

  “臣妾失仪了。”

  她该与后宫那些女子是不同的。

  可,为什么,她也如她们一样,带着恭谨,带着顺从呢?

  不,是有不同的。

  在她看似恭谨、看似顺从的背后,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今日你看到的一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可明白?”

  甫启唇,他听到,自己的语音比这飘雪更为寒冷魄人。

  原来,他也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原来,他和她,其实是一类人。

  惟有这样,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臣妾明白。”

  她的声音泠泠,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再多的言辞。

  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想带她起来,她的手臂冰冷,在他的手触到她的袄袖时,纵隔着厚厚的袄棉,他能觉到她向后一缩,旋即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相扶,姗姗起身。

  她的额前有一排留海,这样低垂螓首,他是看不清她脸上神色的,只瞧见留海在她莹玉般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亦衬得她的琼鼻更显高挺。

  女子鼻高,自尊心,必是极强的。

  不知怎地,他会想到这句话,他收回手,淡漠地问:

  “你还可以走么?”

  她试着移动了一下步子,迈得极小,左足的鞋袜直接踏在雪地上,他仿佛能觉到,冰雪沁入袜后的寒冷。

  他想把手中的锦履递给她,却见她的眉心颦了一颦,不过,仅是一颦,须臾即散。

  腿还是很疼,但,这些疼,她想,她完全不会在意了。

  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回皇上的话,臣妾可以。”她依旧低垂着螓首,说出这句话,踉跄地向前走去,纤弱的身子,就这样,越过他的肩,走出他的伞。

  他的手,不知为何,在这时,突然攫住她纤细的手臂,随后,他把伞放到她的手中,她并不接,他固执地把伞塞进她的手心,也就在这时,他碰到她的手。

  她的手,很冷。

  但,她不自禁望向他的眸光更冷,在这瞬间,她来不及掩饰,她眸底的寒冷,终是落进他的眼底。

  她握住伞,下一刻,身子又被他打横抱起。

  “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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