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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179)

  且莫说,他不是那种不能克制欲念的君王。

  她如今身怀六个月的身孕,加上胎相一直不稳,再如何,她都是不能侍寝的。

  他的手绝然地把她褪了一半的中衣拉上,语音低嘠:“朕,不需要。”

  他不需要?

  她抬起眼睛,眸底,有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这层失落映进他的眸底,他柔柔地对她一笑,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朕要的,不是你的侍寝,即便你只陪朕躺着,都好过一切。”

  “可,皇上,您——”

  她颦了下眉,眸华虽不敢再望向那处,但,不望,就真能忽视了么?

  “朕无碍,即便你没有身孕,尚得守孝一年。”

  他故用诙谐的语调化去她彼时的踌躇,然后,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而她,本坚持着的清明,终是在那药效袭来时,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他瞧她昏昏睡去的样子,眉心突然蹙了一下。

  他的手,缓缓把她藏于被下,即便沉睡,依旧紧握的一只手牵起,思忖了一下,却并未去展开她的紧握,仍将她的手放回锦被内。

  他深黝的眸华凝着她,若能永远这样凝着,该有多好呢?

  他俯下身子,在她光洁的额际烙下只属于他的吻。

  哪怕,方才被她不经意撩拨起些许的欲念,可,他不想任由着欲念,做出伤害到她身体的事。

  毕竟,这六个月的身孕,每一步,即便有张仲在,都保得甚是吃力。

  即便,她怀的,是那人的孩子。

  但,又怎么样呢?

  他柔柔地烙下属于他的痕迹,低声:“夕夕,不要离开朕……”

  他知道她听不到,也惟有此刻,他才能允自己自私地说出这句话。

  翌日,张仲依旧按着惯例,辰时往偏殿请平安脉,甫搭脉相,他略一沉吟,终是问道:“娘娘,恕臣多问一句,除了臣开给娘娘的汤药外,娘娘是否仍服用其他的汤药?”

  夕颜的手微微一颤,一颤时,旁边的蘅月轻声道:“娘娘,搁在这几案上太凉了,奴婢替您放块热垫子吧?”

  “嗯。”夕颜应了一声,化去方才隐于一颤后的神色不稳,院正,本宫只服用了院正开的汤药,其余的调补药膳,是由院判负责,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了冲撞呢?

  蘅月轻抬起夕颜的手腕,就势放下那块热垫子。

  垫子很热,她的手腕,丝毫并不能被这层热一并暖融。

  张仲若有所思地低眉敛眸,旋即道:“娘娘的玉体如今十分孱弱,有些药膳确是经不得再受用的。”

  他顿了一顿,复道:“连臣给娘娘用药,都需思量再三,只怕万一有什么冲撞,反伤及皇嗣。”

  这一语,张仲虽说得仿佛是他的小心谨慎,听进夕颜的耳中,自是别样的意味。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到自己隆起的腹部,止不住的,是手心沁出的冷汗。

  难道,银啻苍的药丸,真的,对胎儿是不好的么?

  “娘娘,臣会再开一副调理的汤药予娘娘,但,未免药效相抵相撞,今日起,院判的药膳,娘娘就不需再用了。这,臣亦会交代院判的。”

  院判的药膳,她已用了月余,也是经得张仲同意的,今日,张仲一再提及药膳,分明是在借着药膳暗指什么。

  她心下清明,神色上,却只是淡淡地道:“有劳院正了,一切旦听院正安排。”

  张仲收回搭于夕颜腕上的手,躬身,带着药箱步出殿外。

  蘅月一并送张仲往殿外行去。

  夕颜瞧向张仲的目光,骤然觉得,蘅月的背影似乎有些许的熟悉,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在何处见过。

  这种熟悉,绝不仅仅是她对一个宫女背影的认识。

  她蹙了一下眉,复倚在榻上,如果,银啻苍,真的骗了她,这药丸在控制毒发的同时,却对胎儿是有影响的。

  那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告诉轩辕聿么?

  如果告诉他,以张仲的医术,除去那些药丸的障目,该能断得千机之毒,那么,如此一来,不正间接地告诉轩辕聿,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吗?

  她不想看到轩辕聿的伤心。

  所以,才有了这一年的约定。

  并且,她同样不知道,不服用银苍的药丸,在千机发作时,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那种痛苦的感觉,她不会忘记。

  现在的她,再不是一个人的身子,稍有不慎,累及地,只会是腹中的胎儿!

  心绪纷飞,唯今之计,或许,只有银苍能给她一个答案。

  可,她又该怎么去见他呢?

  ‘远汐’侯,这二字的封号,之于轩辕聿的计较,难道,还不明显么?、

  “醉妃娘娘,今日是十五,按着规矩,皇上会歇在鸾凤宫,是以,今晚,您想用些什么,请先告诉奴婢,奴婢好吩咐膳房提前准备。”

  蘅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似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提醒。

  轩辕聿不在,那么,按着道理,她的晚膳就不用随他,可以点一些其他的膳食。

  但,现在,说出这话,难道只是做一个提醒么?

  她抬起眸子,正对上蘅月的目光,这目光,同样是熟悉的。

  “你——”夕颜滞了一滞,轻轻唤出两字,“阿兰?”

  蘅月闻听她这么说时,莞尔一笑,道:“正是我。侯爷不放心娘娘,就让我进宫照顾着娘娘。”

  她没有自称奴婢,语调也恢复到之前她熟悉的样子。

  “你的脸——”

  夕颜凝着她的脸,却是和彼时阿兰的容貌,是有些不一样的。

  “哦,这呀,不过是借着侯爷的易容术罢了,但,娘娘不也认出我了么?”

  她早该想到是她,从昨晚,这名宫女看似无意的相护,让她服下这药,她就该想到。

  夕颜略略瞧了一下殿外,除了两名粗使宫女外,并无他人。

  阿兰显是知道了她的心思,轻声:“娘娘要见侯爷么?”

  夕颜的手紧紧地拽着锦被,复咬了一下唇,却没有立刻回答阿兰的问话。

  阿兰的身份,又岂止只是一个丫鬟呢?

  但,她真的看不透,为什么,阿兰愿意为银啻苍做这么多的事。

  尤其,愿意让她见银苍。

  难道,做为一个女子,真能大度至此吗?

  “娘娘若要见,今晚亥时,奴婢会想法带侯爷来。”

  阿兰低声说完这一句话,又添了一句:“阿兰唯一希望的,是娘娘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侯爷的苦心。”

  苦心?

  他的苦心,若是要以牺牲孩子,保住她命为代价,让她怎能接受呢?

  【26】

  天永元年十一月十五日,晚。

  夕颜用了汤药,晌午后,又一直睡到了晚膳时分,离秋守在纱幔外,耳听得殿内传来些许动静,轻声禀道:

  “娘娘可要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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