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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272)

  队列当中,押运粮草的车后,跟着两辆玄黑的车辇、六辆青布的车辇。

  青布的车辇,载着随行的太医、医女,以及一些太监以及帝君日常所用的物什。

  至于那玄黑的车辇,其中一辇坐着院正张仲,另一辇则是远汐候银啻苍。

  这一次,轩辕聿不仅没有带一名后妃,连随伺的官女都未带一名。队列中,除了医女之外再无其他的女子。

  这对相当于背水一战的巽军来说,无疑是好的。

  此刻,其中一辆青布小车内,一面容苍白,身形瘦弱的小太监掀开帘子,回眸望了一眼,那烟尘弥漫中的檀寻城。

  ‘他’的眼底,隐着一些悲恸,这层悲恸自刚刚那声划破寂静的婴儿啼哭声时,就再无法掩藏。索幸,同车的几名太监都在磕着家常,带着难得出官的兴奋,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异常。

  ‘他’向后瞧去,烟尘弥漫中,看得到的,仅是人影幢幢,却辨不得,那啼哭的婴儿的位置。

  海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心底默念着这句话,只把指尖抠进窗棱格子中,这样,才能不让脸上有更多的动容。

  是的,‘他’就是夕颜。

  今日卯时,由太后托着徐公公安排到出征的队列中时,她仅来得及给海儿喂最后一次奶,然后,不得不忍痛地随徐公公离宫而去。

  她不知道,再次回来这里,会隔多长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回到这里的那一天。

  她只知道,如果这是最后一役,或许也是属于他和她最后的时间,她没有办法不让自己追随着他。

  而,这份追随最大的代价,就是她必须离开她的海儿。

  她可以为了海儿坚强的活下去,哪怕曾经背负着足以压垮她的心结。

  但,现在,她选择了离开海儿。

  不是因为,母子亲情,输于男女之情。

  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去熬着。

  再如何,都要在一起,再如何,她不放手,也不允许他就这么放了。

  不就是一条命么?

  她不值得,他看她看得那么重啊。

  再看不到檀寻城墙的轮廓,她复向前望去,队列真是长,一眼望不到头,轩辕聿的驾辇距离她有多远呢?

  现在,她只是一名最普通的膳房夫役太监。

  也正是这个身份,她可以坐在车辇上,不必象士兵一样,长途跋涉。

  太后对她是怜惜的,夫役太监的身份,让她不用做太多的重活,每日所耍做的不过是掌厨太监的下手罢了。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好的。

  最恰当的距离,才能在两军对垒关键的初期,满了她的心思,又不至于让他分心。

  这当口 听到边上一个太监道:

  “卓子,你干嘛呢,还想着宫里啊。”

  她摇了摇头,另一个太监说:

  “别逗他了,人家可是徐公公特意吩咐咱们好好照顾着点的。”

  “那是,那是。卓子,过来,一起聊一聊,等会开膳前,可没得这么轻松了。”

  她挪了身子坐过去,徐公公是禁宫里,级别仅次李公公的太监,这次,也是由徐公公安排她顶下一个生了急病的太监,进了随军队列。

  所以,这帮太监对她自然算是好的。

  毕竟,都待在宫里太久,哪怕有些许的心计,出了宫,倒也是不会再顾及了。

  只是,这次出宫,面对的战争残酷,恐怕,他们知晓得不会很多。他们知道的,仅是大军凯旋之日,他们的品级都会着升两级,并能得到一次探亲的机会。

  这也使得,随军出征的位置,变得犹为珍贵。

  夕颜侧了身子,静静地听着他们闲聊,却并不多说一语。

  他们只当她性格内向,也不见怪。

  她脸上易容的面具,让她看起来不过是一名不起眼,身形瘦小的小太监。

  而借着太监的头巾,她如瀑的青丝,以及耳坠上的耳洞,都得以掩饰起来。

  太监的声音本是尖利的,她每每掐住嗓子说话,亦是听不出什么端倪,然,能尽量少说,还是少说为妥。

  多说了,难免不露出什么纰漏来。

  是以,一路上,她说得少,做得多。

  由于行的是官道,除了晚间能抵达驿馆,用上驿馆的膳房外,午膳,都是要在野外就地起灶,这也使得,膳房太监每日准备午膳较为忙碌。

  因她是徐公公特别关照的人,再忙碌,膳房管事太监安排下的工作,大多是洗菜、择菜等轻松的活计,对于她来说,并非不能胜任。

  然,就这些轻松的活计,她一个人,确做足了两个人的量,并且,人手短缺时她干脆跑去帮助一起生火。

  她很聪明,这些昔日不会的事,学几次,倒也做得头头是道。

  金贵娇养如她,谁说,做这些活,就不行呢?

  她知道这次随军的艰辛,将远远大于被时巽、斟两国交战,所以,她要尽快让自己嬴弱的身子,经过锤炼,足以承受任何一切即将到来的一切。

  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从离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当自己是个太监,再不是那娇养深宫的皇贵妃娘娘。

  其实,让自己忙碌起来,何尝不是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的一种方式呢?

  沿途行去,她并不能近身伺候轩辕聿,只能偶尔,在他巡视队列时,低着头,看到那玄黑绣着金色龙纹的靴子,从她俯低的身前经过。

  那时,躬身俯低的她,心里,是满足的。

  这样,也很好啊。

  明里他不知道,她就不必面对他的那些无情的话语。

  暗中,她知道他一切安好,其实就够了。

  纵然,她不知道,她是否能把这身份永久的隐瞒下去。

  但,总归瞒过一日,好过一日,待到抵达抗京,即便被他察觉,也不要紧了。

  她现在怕的,是他察觉她身份后,立刻送她回去。

  她不要!

  那样的话,她的情,何以堪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逐渐习赁了夫役太监的值,唯一不能适应的,是晚上就寝和清洗的问题。

  因为太监,晚上到了驿馆,睡的都是大炕,这让她每每都会要求睡在最外面的炕铺,却仍是睡不踏实。

  一来,她睡相一直不好,怕跌到地上,惹了笑话,反引人注意。

  二是,毕竟那些人哪怕是太监,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是以,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启程的五日后,她决定每到晚上,干脆搬个简单的铺盖,自个睡到停着的车辇上,这样,总算是解决了睡的问题。

  同行的太监问起来,她只说是车上睡舒畅得多,倒是唬弄了过去。

  可,清洗的问题,始终困扰着她,这也是她扮做太监上路,唯一缺乏考虑的地方。

  她毕竟,是个女子。

  那些太监每日驿馆沐浴,都混在一个澡堂子内,她可以吗?不是没想过等到他们洗完后再去,可,那样,终究是不妥的,半道万一进来一个人,她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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