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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35)

  针刺破水泡,有一点疼,但,那药膏的冰凉,把这些疼痛悉数地抵去,映着烛火的摇曳,她的手背,是深深浅浅的阴影,使得,那些红肿处,不再狰狞。

  离得她这么近,他闻到,除了她身上惯有的那缕淡淡的香味之外,隐隐,还有另外一种味道,这种味道若不仔细闻,是根本闻不出的。

  可,他自幼跟从师傅以来,嗅觉就是最好的。

  宫里,到处都是杀人的陷阱,当他还是皇子时,他就必须识得所有药书里记载的毒药,并且仅凭嗅觉就能从刻意掩饰的其他味道中分辨出来。

  很无奈,却,是必须的。

  所以,今晚,夕颜身上的味道,他怎会错过呢?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么——

  他松开她的手,将药瓶放回一侧的抽屉,复从袖里,取出一血红血红的陶罐。

  那陶罐除了上面雕以镂花的字外,周身,都红艳得让人无法直视。

  作者题外话:端午快乐!群么一个!

  第五章 血宫砂(03)

  轩辕聿打开陶罐,里面,是一只颜色灰暗的守宫,夕颜乍看到这守宫的头时,仅联想起那日的蛇,心有余悸使她不禁向后退了一退。

  “朕不想勉强你。”他淡淡说出这句话,复道,“你应该也并不想成为朕的女人,对么?”

  这句话,她应该否认。

  毕竟,这牵涉到一个帝王的尊严,可临到唇边,却不过是莞尔一笑:

  “臣妾愿为皇上分担任何忧心的事。”

  话语甫出,她再收不了。

  顿了一顿,她复道:

  “皇上这几日操劳国事,应该很疲累了吧,臣妾伺候您早点休息。”

  顾左右而言它,原来,她还是不能做到豁然。

  轩辕聿凝着她,他的眸底,深黝一片,连一丝幽蓝都不可寻。

  这句话,他继位十年来,似乎只有小李子说过。

  太后对他的要求,永远是那么高,不管他累或不累,从小到大,他在太后面前,不能有一丝的软弱显现出来。

  而其余嫔妃呢?

  她们要的,仅是雨露恩泽,无论他累或不累,她们计较的,她们要的,只是这个。

  哪怕,他明白,眼前的女子,也有着她的计较,她所要的,却,因着说出这句话,让他的心,有那么一瞬的怔然。

  他的手,缓缓将她半边的薄纱褪了下来,如雪的臂端,血色守宫砂清晰地映现在那。

  她的手臂轻轻地颤了一下,他将那守宫放在她的臂端,低声:

  “日后再点,还是会有。”

  “若皇上信臣妾,那么,有没有这守宫砂,都是一样的。”

  守宫伸出舌头,只那么一舔,就将那守宫砂悉数舔尽。

  她的心里,怅然若失。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不过是不习惯罢。

  可,她也知道,今日侍寝之后,倘自己还有这象征贞洁的守宫砂,太后那边,是根本无法交代的。

  只是,司寝曾说过,初夜,是会有血的,这血——

  她眉一颦,伸手,取下一只耳坠,随即,把那坠子的尖锐部分用力地刺进指腹,这一刺,她的手却被他蓦地握住,他握得很紧,使得她仅刺进了一点,只那一点,腥红的血珠子便沁了出来。

  “皇上——”她的声音很轻,纵这么轻,他却还是听得分明。

  他顺势拥起她,她一惊,身子已被他拥入明黄色的帐幔内。

  帐幔纷纷扬扬地垂落,遮去所有。

  她的身子很柔软,应该是长年习舞的原因吧。

  她的柔软,是那样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手心。

  她的馨香,是那样淡雅地萦绕在他的鼻端。

  可,他并不能拥住她太长的时间!

  因为,她,是纳兰敬德的女儿!

  他轻轻拥住她躺到锦褥上,然后,那只守宫随着他手势一挥,化为一滩鲜红的血,映在锦黄明褥上那方洁白的绸帕上,分外的醒目。

  她的手里还握着那耳坠,随着身子躺到绵软的褥上,那耳坠就从她的手心里滑落,没有一丝声响地落在彼处。

  他骤然收手,松开她,径直睡到了里侧。

  他和她之间,隔了当中那一块白色的绸帕,终是谁都不会逾越一步。

  她的心,跳得并不平静,脸却没有晕红,她也侧了身子,朝向垂落的帐幔那侧睡去。

  隔着层层的帐幔,外面是兀自摇曳的烛火,她的身后幽幽的龙涎香传来,神思恍惚间,她本想撑着不睡的眼帘重重地压了下来,压下来的刹那,她下意识地朝榻外靠了一靠。

  除了雨声,殿内很安静,除了更漏之声,一下一下,瞧在尚未入睡人的心底。

  轩辕聿稍侧了身,就着光影,望向夕颜,她雪色的薄纱笼住莹白的胴 体,在烛光下,折出一种晶莹的光泽,让他有片刻,移不开目光。

  三月的天,殿内,是不冷的,然,若这么睡,终究是会着凉,他拿起一方锦被,盖到她的身上,这一盖,她却下意识地往外避了一避,一避间,她的身子径直地就从床沿边滚了下去。

  他一惊,忙伸手揽住她。

  作者题外话:有两位读者大大推荐给雪两首歌,这几日一直在听,一并推荐给大家:《幽幽海谷情》纯音乐。还有一首是《夕颜一夜花》,这首我不知道原唱是谁,找了几首,都是翻唱,大家一起找找看,比较最好的版本出来吧。也欢迎继续向雪推荐歌曲,我喜欢这类歌。:-)

  第五章 血宫砂(04)

  这一揽,她乖巧地倚进他的怀里,没有一丝的推拒。

  记得,每每在人前,因为敷衍的必要,他牵住她的手,她总是不露痕迹,却实是费了心思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后宫,没有一名嫔妃会拒绝他的圣恩。

  惟独她。

  起初,他曾以为不过是她的欲拒还迎,以此来做为吸引他的手段。但,她却在此时自请去暮方庵祈福。

  这祈福,说是说三年,可,没有上谕的召回,一辈子也就在那了。

  所以,若她是聪明的,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欲拒还迎。

  或许,就在那时,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要的,只是王府的安宁。

  只是,这种牺牲,旦凡入了宫的女子,再怎样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一损,通常都是不会做的。

  惟有她。

  他拥着她,竟忘记了松开。

  现在的她,该是睡熟了。蝶翼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些许的阴影,被他拥着,却颦了一下眉。

  难道,她连睡梦里,都抗拒他吗?

  下意识地低首,恰是一只耳坠咯到了她的腰际。他将那耳坠拿起,甫一拿,便发觉耳坠上另有乾坤,他仔细瞧了一眼,原来之前那股若隐若现的麝香味是从这耳环上来。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哂笑,这宫里,能怀得他的龙嗣,是所有嫔妃最大的心愿。

  但,竟然有人是不愿意的。

  这,是否可以看做她的另一种特殊呢?

  还是,她早就瞧破了,怀得龙嗣,意味的,就是死亡——绝非是宫廷倾讹所导致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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