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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_风宸雪【完结】(91)

  夕颜略侧螓首,凝向百里南平静无波的眸子,只这凝,已明白他的意思。

  她从臂上解下绶带,递于百里南,百里南执了一端,蓦地朝银啻苍一掷:

  “斟帝,不如合你我之力带醉妃一同上去罢。”

  那绶带本是极轻薄的丝缎,百里南看似轻轻地一掷,却是越过夕颜,径直到了银啻苍的手中,银啻苍冰灰的眸子微眯起,笑道:

  “也好。”

  这是十分冒险的行为,因为倘若绶带承受不住重量当中断裂,那么夕颜必将坠入深渊,除非,银啻苍和百里南互相运力保持绶带的绷紧,才能使绶带在两股力平衡的作用下,不致断裂。

  夕颜神色淡漠地伸手扶住绶带的中央,银啻苍和百里南同时收紧,那绶带宛如一道虹光横亘。

  妩心站在云梯之上,旦看到,银啻苍挽紧绶带率先腾空飞起,他径直跃身上到其中一条铁索之上,身姿轻盈,百里南也几乎同时跃上旁边的另一道铁索。

  两条铁索间,斜横的这一道虹光下,夕颜的裙摆迎风悉数飞舞开来,犹如孔雀开屏一般。映衬着巍峨悚目的龙首,让人惊叹。

  她的脚下是万丈深渊,腾空的感觉,一如那晚的上元夜,然,心境,早是不同的,她的手紧紧抓住绶带,她本以为自己坚持得可以更久。而,这段路,也不见得太长,可不知怎地,手上的力气竞渐渐地消逝。

  此时,银啻苍似乎侧了一下脸,又似乎没有,待到夕颜觉到腰际一紧时,一条银灰的带子已牢牢缚住她的嬛腰一盈。

  带子的那一端,正是银啻苍的腰际。

  这,是他的腰带?

  夕颜甫要去扯那腰带,却听得银啻苍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戏弄的音调:

  “醉妃若要解开,那么为了担保醉妃的周全,以对巽帝有个交代,孤可是要亲自携醉妃过去了。”

  夕颜的手微滞间,银啻苍愈快地踩着铁索向前行去,那龙首狰狞地在夕颜腾空的脚下映现时,她的心底有种哀伤愈深起来。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呢?

  哪怕,刚才看到后殿那一幕时,她都没有这么哀伤。

  这种哀伤不同于父亲死时的痛苦,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浸满着谁人的泪水,那些泪水,缓缓地流出,最后,仅剩下血红一片。

  她的头突然很痛很痛,她下意识地想捂住头,手不自禁地松开这条绶带,银啻苍觉到手中一松时,猛回首,百里南已将手中的绶带牢牢缚住铁索,径直借力飞到夕颜的身旁,揽住她的腰际。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百里南下意识地看了银啻苍一眼,银啻苍睨了一下手中的绶带,突然,灿烂一笑,微晃了一下手中的缦带,旋即收紧,将百里南和夕颜一并带上那一侧的铁索。

  夕颜的丝履踩到铁索上时,方从迷乱的心神内回过来。

  眼前,赫然是那深暗莫测的龙晴。

  银啻苍率先走进山洞,他取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可照见,前面有两个深连的洞口,原来,是一个洞中之洞。

  “看来,还真颇费了些心思。”银啻苍放下绶带,顺势将自己的腰带一收,夕颜措不及防的随着这一收,身子向他移去。

  百里南本揽住夕颜的手,却骤然放开,因为,他看到夕颜的眉心笼着一抹他从没见过的忧伤。

  这种忧伤那么地深,那么地浓,让他的心,突然也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涩苦起来。

  “谢谢。”夕颜说出这两字,冷凝向银啻苍,她的手用力地扯开缚住她的腰带。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

  银啻苍依旧笑着,望向百里南:

  “夜帝,这里有两处洞口,不妨你我各择其一,探个究竟?”

  未待百里南回答,夕颜突然向前行去,确切地说,她是向其中一个洞口行去,那是靠左的洞口,她一步一步往那里走去时,每走一步,那步子的回音仿佛敲在她的心上,那么沉,那么重。

  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她选择了左边的这处洞穴。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凝向她的背影,只对百里南说了一句:

  “孤往这。劳烦夜帝一探右边。”

  百里南本跨向左边的步子,怔了一怔,还是不露痕迹地往右边行去,他接过银啻苍递给他的另一个火折子,火光很亮,足够照亮洞里的每一步,可,现在,夕颜的眼前,再怎样亮,却只浮上那漫天的血光。

  好冷。

  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那么冷呢?

  冷到无以复加,冷到,让她觉得,这好象是一座冰窟。

  但,这里不是冰窟,是山洞,传说中,占有三国龙脉的山洞。

  这代表三国至尊的守护之地,对于她来说,仅和哀伤,冰冷有关。

  “你很冷吗?”银啻苍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她想摇头,脸一动,却是变成颔首。

  “喝点这个。”他递来随身的酒裳。

  酒裳是深褐的颜色,打开酒盖,里面的液体看不分明,只觉得有一股清香袭鼻。

  作者题外话:嘿嘿。下章预告,传说中的红绡帐。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目前为止。应该不会有人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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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夕颜接过,甫打开酒盖,却,还是放下。

  她在茹素期间,怎么可以喝酒呢?

  “这,不是酒,只是暖身的酥奶茶。”银啻苍还记得轩辕聿说过,她茹素。

  她的手捧住酥奶茶,闻得到浓浓的奶香味,嘴唇哆嗦间,饮下一大口,很浓,很香,竟然还是温暖的,只是这份温暖,抵不进心底的深处。

  洞愈走愈黑,那点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弱。

  光影游离间,银啻苍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伴着他嗓间低沉的一声,可,夕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或者说,头疼加上此时满满萦绕在她心里的那种哀伤,让她努力地想吸进一口气来镇静此时的心神,却随着这一吸气,她的脚踩到一处软软的地方。

  旋即。她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没有疼痛,仅是黑暗。

  黑暗里,有依稀的香味,那种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更为浓郁,更为灼烈。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垂挂着红色的帐慢,那种红,真的很好看,很浓艳,很温暖的红,没有风,这些帐慢却翮然地舞着。

  玫红,旖香。

  她的身下,是触得到的柔软。

  她想起身,却发现,除了眼晴可以看到头顶的那一片绯色的帐幔之外,整个身子,却软绵绵地。

  空气的香味越来越浓,她好象置身在这香源的中心,可,她看不到更多的东西,那顶端的帐幔,除了绯色,还是绯色,那些绯红铺天盖地地向她席来,让她莫名地,心底葫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是的。恐惧。

  哪怕,面对两次追杀时,她都没有这么恐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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