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些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可是偏偏，我知道了，他们不清楚我知道多少，多次对苏家痛下杀手，我知道他们是想逼我走，如他们所愿，苏家离开了暗夜。”
暗夜两个字跟故宫一样，是出现在书本上，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离他们比较遥远，大家只是听说，而不会去有人一探究竟。
苏启泽愕然的看着苏亥，惊道：“暗夜?爷爷，您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我们苏家是暗夜的人?”
这一次，苏亥没有再无视他的话，他点了点头，“是啊，是暗夜的人，所以当你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我这辈子没有服侍过暗夜的尊主，没想到到了你这，却让你在无意间遇上了她。”
“。…。”
她?
苏启泽机械似的转头，看向司徒葵。
暗夜尊主……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的确，那不是意外。”
“苏家之所以会沦落在这，不是因为想要避世，而是不得已，身为苏家家主，我手里有一半祖上留下来的医蛊籍，这种东西害人不浅，当我知道贺家人想要害我们的时候，我就把它一并带走了，他们不敢乱来，又怕这蛊术外传，所以就下了个界把我困在这，苏家人一旦外出必出意外，而你的父母就是因为那场意外而离世。”
这些话苏启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思议。
“下界的人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界是针对我，而并非所有苏家人，只要我死了，界，也就毁了，自此之后苏家人就不会在受到界的控制。”
难怪他们来的时候顾熙感觉到界又损毁的现象，原来是因为当时苏亥奄奄一息。
司徒葵很冷静的听完这一切，又问：“你知道余家吗?”
苏亥点了点头，“玉青山，我亲自挑选得意门生，只可惜，胆小懦弱，委曲求全。”
“不，他们也已经脱离异族了，只是没有你们这么惨，活的自在些罢了。”
这话听起来也算是宽慰了，苏亥点着头，笑了笑，“总算是没有白教他一场。”
苏亥看向苏冬亚，说：“去，把金鸾拿来。”
苏冬亚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她双手捧着金鸾回来，这条如蛇一样不安稳的鞭子苏冬亚很难才能将它拿稳。
司徒葵手轻轻攥了攥，随后摊开，嗖的，那条鞭子就像见到了亲妈似的直接甩到了她的手里。
好久没有这样拂过鞭身了，好久没有这种重新拿回一切的感觉了。
司徒葵嘴角上扬，拇指在手把上摩挲，“龙屠，你不是我现在很厉害吗，我想试试。”
龙屠伸手扶起她，甚至没有问她想要试什么。
刚走两步，她闻到身旁的人发出来的檀香味，司徒葵伸手摸到苏冬亚脸上的面纱。
苏冬亚一怔，一把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少主，不要为难我。”
司徒葵慢慢松开手，“好羡慕苏启泽，有你这样的好姐姐。”
说着，司徒葵微微偏头，“小赤，帮个忙，回家给你买好吃的。”
司徒葵除了房间，顾熙和龙屠都出来了，苏亥要下床，苏启泽赶忙扶着，房间里就只剩下苏冬亚也小赤。
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小赤吓的差点跳起来。
这哪里还是脸，根本就是一具干尸……
【268】 两个都是我的犯人
轰隆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碎裂，可是却又看不见。
那一刻，苏亥的心头牵扯多年的某种东西终于消失了，他抬头望天，一种久违的自由让他激动的老泪横流。
她捏碎了界，就像打破一片玻璃这么简单。
她的能力岂止是恢复了，如果别那些老法师看到，怕是会吓死吧!
司徒葵深吸一口气，转身拉住顾熙的手臂，“我成功了吗?”
“嗯，让我刮目相看。”
司徒葵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但也会因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指的麻烦是谁，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但龙屠却觉得，帮了苏家说不定对他们也有好处。
他刚想说把苏家收为己用，谁知，司徒葵却先他一步开口，“你们现在已经不用再受控制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不过这界破了，我怕你们也不会太安宁，还是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等风声过了，你们一家人再找地方重新生活吧。”
她没有让他们跟着她，也没有让他们报答她什么，苏亥似乎很意外，同时也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跪地，苏启泽一惊。
“爷爷。”
苏亥推开他搀扶的手，说：“少主，您若不嫌我年纪大托你后腿，我愿意终生侍奉，我这十年的寿命是你给的，我心甘情愿跟着您。”
被年长的人跪拜，司徒葵并不在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微微垂着眸，笑了笑。
“你觉得我的眼睛能医好吗?”
闻言，苏亥沉默了一下。
连赤鱬都治不好她的眼睛，苏亥不敢保证什么。
他不说话，司徒葵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说：“你见过一个瞎子当暗夜的尊主吗?眼睛好不了，我就没办法躲避那些明枪暗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送死，我放你们自由不是想让你偿还我什么，而是因为，苏启泽是我的朋友，帮朋友的忙，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
苏启泽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以前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他喜欢过，甚至爱过，这声朋友，他敢当!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声朋友好沉重。
“扶你爷爷起来吧，这里不是暗夜，不用跪我。”
苏启泽扶着苏亥起来，这时，小赤突然从房间里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
“吱吱吱。”
门前，一身布袍，人却没有出来，苏启泽探头看了一眼，“姐?”
见她不肯出来，小赤又一蹦一跳的跑回去，拉着苏冬亚的衣服，硬是把她给拽了出来。
脸上的轻纱不见了，苏亥一怔，“小亚，你的脸……”
苏启泽走过去，看了看苏冬亚的脸，“姐，你脸上的疤，不见了。”
苏冬亚没说话。
她脸上不见的岂止是一块疤。
苏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看看赤鱬，这样的杰作对它来说，并不算一个太大的工程。
苏冬亚看了一眼司徒葵，只可惜，这感激的眼神司徒葵看不见。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临走，司徒葵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面朝着一边，问：“苏启泽，我们还是朋友吗?”
苏启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司徒葵笑了笑，笑容一如往常，“我认定的朋友从来没有变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