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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养歪记实_吃瓜人【完结】(137)

  他们计划是趁乱要春花半条命,让她下半辈子缠绵病榻。他们主子说这女子性情刚烈,可以言辞激她出来,想来月婆都是蓬头垢面,他们乘机大闹,说周家随意派人推诿欠债不还,然后借口要找真正的主子,和护院冲突趁乱向春花下手,以报改制之仇,可如今出来的确是冠袍严整的一品命妇。

  不知道的情况下‘无意’伤了春花,最多流放之刑。现在么,在当朝一品夫人面前不恭,呵呵,那时犯上,动手?那是老太太上吊——嫌命长。

  春花稳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院子里杂七杂八一堆人。七八个彪形大汉,穿着半敞的粗布短打露出胸前肌肉虬结。四喜被捆的粽子一样堵了嘴扔在地上,看见她在地上不停挣扎‘呜呜’叫,旁边有一扇门板上边躺着不知死活的周怀婴,两条腿以奇怪的姿势摆着明显打折了。

  为首大汉看春花直盯着周怀婴,笑着打哈哈:“这老丈在我们赌馆欠下八千两银子不还,兄弟们略微教训下原打算扔到乞丐胡同,谁知道他却说自己是夫人家长辈,这才上门讨要。”

  说话间绿萼端出一把椅子,春花看着院子里的大汉慢慢坐下一一吩咐:“建兰拿老爷名刺和李冬去顺天府,就说有人擅闯夫人府请他们派人保护。再有人死在院子里,请派个老道的仵作过来。”

  “是”建兰屈膝,院里的护卫李东也出来领命。

  “麦子去都察院找如意,让老爷请位御医来,就说可巧,王六和吴妈都不在的时候,老太爷被赌馆人打折腿抬回来,然后有人死在咱们院子里,让御医好好查查怎么死的。”

  “是”麦子也领命而去。春花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下人少的坏处,没人可用她身边现在连个撑场面的都没,绿萼被她留下和奶娘一起照看初阳。

  领头大汉看人分几路出去,笑得有些尴尬,这和当初预料的完全不同。他踢踢装死的同伴,挤出笑:“原是怕夫人不理会咱们,让兄弟假装下事情严重,夫人放心他结实着呐。”

  地上的‘死人’麻利的爬起来,,这事有些不受他们控制,原本是想搅乱,没想到春花一身命服出来。不过能执行阴私命令的没有傻子,他们立刻改变方针专一要钱。

  “夫人既然出来,就请把银子结了吧。”

  春花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剩下四个护院分列在她身后,春花不提银子先问:“你们是庶民,见到一品命妇该什么礼数?”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春花稳稳坐在上首并不着急,也不理会四喜‘呜呜’挣扎,她并不想知道周怀婴怎么中的圈套,这些弯弯绕的事情得周清贞处理。

  院子里安静下来,初夏的风微微拂过高大的青松银杏,吹得春花满头珠翠轻轻晃动,春花坐着纹丝不动。

  几个大汉看来看去,最后只能不甘愿的一条腿,一条腿慢腾腾跪下磕头:“小的们见过夫人。”

  春花静静的看着他们跪下不叫起,设圈套闹事,这些人自然不够格做主谋,可是做事罔顾良心也不是什么好鸟,春花就是为难他们又怎么样?

  “夫人?”领头的抬起头询问,春花闲闲看着不说话。那人发现这次的差事不好办,点子太扎手,他脸上哈、哈、哈,干笑,从怀里掏出白纸黑字“夫人就算贵为当朝一品,也得欠账还钱不是?”

  春花嗤笑:“本夫人有说欠账不还吗?只是数额巨大当然要等老爷回来做主,你们且等着。”

  五月的日头从东天升到正中,明晃晃照在院子里照的青石板泛亮。那些大汉额头慢慢晒出汗珠,春花腰腿僵痛在廊下坐的笔直,任由院里来来回回的风吹过,绝不肯弱一分气势。

  周清贞在衙门里处理积压的卷宗,他如今是三品大员有自己单独的公房,将近一月积累的各种条陈足有一尺多高。

  “老爷,夫人让麦子带话来。”如意脸色有些难看的进来禀告。

  周清贞从一堆案卷里抬头,清明的眼神变得锐不可当:“府里出什么事了?”

  如意低头欠身:“夫人让老爷请位御医回去,还带话说‘可巧,王六和吴妈都不在的时候,老太爷被赌馆人打折腿抬回来,然后有人死在咱们院子里,让御医好好查查怎么死的’。”

  有人设套特意调走王六吴妈,看来很了解夫人府,而和他有仇有这能力的只能是宗室!周清贞稳稳坐着心思急转,他要回家需得请假偏偏他的上司,右都御史一早被礼郡王召走了。

  礼、郡、王,周清贞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咀嚼一遍,猜测他的后手。你以为我会不顾一切冲回去,然后你们安排出什么紧急事务,甚至人命关天治我一个玩忽职守?

  不得不说拉着右都御史闲扯的礼郡王,确实有这打算。周清贞能为刘春花金銮殿告御状,能为她御前抽朝臣,想必知道刘春花受伤命在旦夕,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回去。那时候他安排的死士就会出现在都察院喊冤,然后撞死都察院门前石狮上以死明志。

  一步一步他谋划许久的连环计,定要周清贞夫妻不得好死,以报削爵之仇。

  可惜礼郡王没想到春花一出手就稳住局面,连带周清贞也不必失去理智回去相救。周清贞想通其中关窍,招来自己下手正四品右佥都御史一番安排,起身往御书房求见。

  很快天丰帝派出御医随周清贞一起回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周怀婴断腿,和检查死人的事情,这位御医最擅长的却是妇科。

  周清贞策马回来,就看见自己珍爱的姐姐俨然装扮,威严不可欺的坐在廊下。

  “姐姐!”周清贞惊痛的从马上翻下来,你这样坐了多久?周清贞一刹那心痛到不能呼吸,他的姐姐才生产完十日,才十日!产妇不能梳头,不能见风,否则就会留下永远的病根,就算年轻时不显老了也会受病痛折磨。

  他的姐姐、他的姐姐,他的宝贝姐姐,就这样冠带整齐的坐在廊下任风吹!那样紧密的发髻,那样沉重的宝冠,他的姐姐头皮该有多痛,肩腿腰会不会落下一生的毛病?周清贞恨不能仰天嘶吼。

  “阿贞回来了,这些交给你我进去歇歇。”身下恶露早就淋漓不堪,身上也是冷一阵热一阵,春花确实有些疲累。

  “我扶你进去。”周清贞漾出温柔的笑意,似乎和往常没有不同。

  没人知道他此时心里翻出的滔天怒火,他平生第一次很周怀婴,恨不得他去死。

  周清贞扶着春花进屋笑的温柔:“姐姐小心些,我帮你去冠戴。”

  春花偏头笑着安慰:“我没事就是坐了一会,乡下女人生完孩子就能下地干活,没事。”春花抬手摸摸周清贞的脸庞,想让他放宽心。

  姐姐的手从来没有这样冰冰凉过,周清贞面上微笑心在滴血,他的姐姐受寒了。

  “我知道,我还请了太医给姐姐把脉,姐姐向来身子康健,好好保养不会有事。”周清贞小心的扶春花到炕上躺下,帮她去掉宝冠、博鬓、金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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