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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_见喵晕奈何【完结】(276)

  几位皇子年纪虽小,脑子转的却不慢,方才被老十抢了先机,也不过是他们一时惊惶,误了决断而已,眼下立刻下令,将身旁人手交由太子调派,却不想被东宫婉拒了。

  太子面色冷肃,不慌不忙,任凭外面杀声震天也不为所动。

  他在等,等第一波出现的人马。

  若是西郊驻军,那老五谋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太子就算动手将其正法也算师出有名。

  可若不是,这里面门道就大了,老五忠奸难辨,眼前几个小皇弟也未必干净。能在京师神不知鬼不觉调动如此多的人手,又想置他和老五于死地的,除了几位皇弟的外家,也没什么人有这个胆量,有这个必要了。

  魏王府位于东城繁华之地,喜队行走的路线都是官线大道,内侍监提前清扫了数遍,如今这般乱局,至少说明内侍监中藏了暗子。

  太子对内侍监的观感从冯保起就不好,现如今更是发展到了厌恶的程度。

  势必是内侍监贱奴与刺客暗中勾结,才使得京师发生如此大的动乱。

  而且这都两三刻钟过去了,五城兵马司都是吃干饭的不成,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

  外援迟迟不至,几个年长的皇子已将手扣在了剑柄上。

  太子摩挲着指节,已经整整过去三刻钟了,五城兵马司不是被拦截,就是已全军覆没。明诚其兄虽是性情绵软之人,然东城兵马强健,想拦住那五百多人手,怎么也要三百精锐,京中能有如此手笔的屈指可数,镇国公恰属其一!

  刀锋已逼至车帘,太子眸光射火,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一声竹哨,街道上再度涌出许多青衣蒙面郎卫,齐齐跃居东宫行辕,暗弩弯刀,个个都是袭杀的高手。

  不知怎得,青衣卫现身之后,魏王府兵战力大减,不过片刻局势便发生了逆转。

  手起刀落,青衣卫杀的痛快,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场面上魏王府兵只剩寥寥十几人了。

  等到局面落定,五城兵马司才姗姗来迟,不过人人挂彩,瞧着就是刚经过一场大战。

  赵秉寅、周续昌两人不是将才,杀敌之事都交给丰同两位分家之人代理,他俩人只是临行前挥了挥刀,灭了几个伤残,就这,赵秉寅右臂还受了一刀,此刻用白纱捂着,面相极为惨烈。

  “末将救驾来迟,诸位殿下恕罪!”

  赵秉寅乃是鼠胆之人,都被逼动了手,可见五城兵马司遇见了怎样的劲敌,太子掀起车帘往外一看,面燎身溅血,似是一路拼杀过来的,刚好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想。

  “何故拖延至此!”

  若非这是自己人,太子早将人拖出去斩了,这么久才来救驾,若非他有青衣卫护身,此刻尸骨都该凉透了!

  赵秉寅心都吓停了,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僵着一张脸跪伏在地上解释。

  “东城兵马司五百士卒巳时末初得到消息便全军出动,奔往此地,不成想在小湾坊遭遇伏击,对方装备精良,持军械强弩劲射,末将麾下死伤无数,难以存进!”

  这不是假话,赵秉寅再无能,这也是三年费尽心力养出来的兵士,瞧见他们一个个丧身于军弩之下,怎么能不恨!

  “对方是何身份,你且摸清楚了没有?”

  太子心中的猜疑在听到军械这个词的时候就几乎砸实了,问这一句只是最后给老五一个机会,不让他死得冤枉。

  “启禀殿下,从小湾坊收敛的尸体来看,都是积年的老兵,他们手足处皆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应该是刚从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

  “混账东西!枉孤待他一片赤诚,竟是养出了一条狼子野心的孽畜,他想让孤死也就罢了,诸皇弟何辜!”

  “魏王所为就是想图谋大位,他弑兄杀弟,丧尽天良,与太子皇兄何干,小弟这就回宫陈情,让父皇还我们一个公道!”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十皇子第一个跳出来接住了太子的话头,甚至愿意亲身做马前卒,到御前绝了魏王的后路,这份胆魄让人不由侧目。

  太子未曾多加阻拦,只是让人护着几位“义愤填膺”的皇弟安全回宫,他要带兵去魏王府,剿了那个叛逆。

  消息传得飞快,东宫遇袭的消息刮风似的飘到了魏王府,席上的气氛霎时转变,人人自危。

  打从开年起,天家这谭浑水就越搅越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纵使不站队,也怕一个不留心踩到哪个坑里,误了前程不打紧,就怕败了祖宗基业、拖累家中老小啊。

  喜房内,侍卫长正在给魏王包扎,镇国公紫着一张脸站在帘外,默默思量。

  “岳父,此事真不是本王所为,我没那个实力也早歇了那份心思,您都知道的……”

  “老臣知道有何用,太子那边证据确凿,十郡王已经领着诸皇子进宫了,想来不出片刻,东宫就会带人上门了。”

  石彪想不明白,到如今这境况,魏王会被谁所不容,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量他也没有欺瞒自己的本事,可这话讲给太子与圣上,他们会信吗?圣上或许会,但太子一定不会,刀都已经架到人家脖子上了,再怎么解释也枉然,除非……

  拨开帘子,镇国公眼神转到魏王受伤的小腿上。他面色凝重,第一次直白的问道,“殿下,你确实无心那把椅子,只想做个逍遥宗亲,对吧?”

  魏王心里发怵,岳父盯着他的眼神如同草原上最凶狠的鹰隼,冰冷而狠辣。他不自觉的撇了撇伤腿,随后拧着眉梢点头默认。

  不是不想争,是不敢去争。老大老六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十个他捆在一起也玩不过太子。

  魏王有自知之明,他从没在父皇的眼中看到过信任,说得凉薄点,他与老六不过是父皇平衡朝局的棋子,一旦父皇觉得太子成了气候,自己两人就会被无情抛弃。

  自古以来,夺嫡失败的皇子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点抽身,还能混一世富贵。

  镇国公得了准信,心里也下了裁断,时间不等人,现在不下手,待会太子闯进来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殿下,今日之事您开脱不了,那些府卫籍贯都挂在您的名下,对外,与您本人无异。”

  “可是……”

  “您且听老臣说完,长宁郡王重伤昏厥,生死未明,太子侥幸逃过一劫,却拿住了活口,五城兵马司那边又有尸体为证,这一环扣一环,已经将罪名坐实了。

  就算将来御前对质,您也百口莫辩!”

  “不是的,这一切非本王所为,他们不能将罪名栽到本王头上!”

  谋害东宫,京畿作乱,这条条件件都是死罪啊!

  魏王慌神了,他绝不要沦落到老六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可自己手无权势,如何翻盘呢,岳父,对了,岳父还有兵权!

  “无谕旨或兵部勘合,西郊驻军进城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退一万步讲,老臣能招来兵马,殿下您还能撑到那时候吗?”镇国公摇摇头,无奈的断了女婿最后一丝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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