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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_见喵晕奈何【完结】(8)

  三爷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轻轻地吻着蒋氏的发髻,他现在才真正了解道这个孩子对蒋氏,对他们俩的意义,长子让母亲养着,自己不是感觉不到他对自己夫妇的疏远的,或许在宰哥儿眼里,威严持重的大伯,才华横溢的五叔甚至沉默寡言的二叔都比自己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父亲强,过去自己自欺欺人他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可自从有了安哥,自己才算是第一次完整的有了做父亲的感觉,被自己的孩子全身心依赖的感觉,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可是,自己真的能拒绝母亲,拒绝弟弟吗,三爷说不出口 ,平日里虽然他会嫉妒弟弟的受宠,埋怨母亲的偏爱,可他们到底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啊,要拒绝,太难,可是自己的儿子呢,我的儿啊……

  “你们都在胡闹什么,成何体统!”

  老侯爷卸职以后就搬到了远离正院的华厦修养,没事就栽培些花草怡养性情,不再过问世事,这次实在是闹的太过分了,世子又还在上朝,国事都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家事,大夫人带着小姐出门做客了,老二家的一项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一句话不肯多说,老四家的不挑事就不错了。

  老妻也是,一牵扯到幼子,脑子就转不过弯来,没办法,下人们只得来通知他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老爷子发话了,几个人也只能消停下来,各自收拾好跪在正堂。

  “说说吧,怎么回事?”老爷子话音刚落,蒋氏就忍不住了,“父亲,儿媳来不为别的,就想把安哥儿接回去,求父亲了,就让儿媳把儿子带回去吧,他是儿媳唯一的指望了,求您了。”

  “老三,关好你媳妇,堂下议事,妇人家的插什么话,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是,父亲”

  三爷望了望弟弟,又望了望蒋氏,低下头,慢慢挤了出来“母亲想把安哥儿过继到五弟名下。”声音随着话语慢慢变轻,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老侯爷捋着自己的胡须,他当然知道自己老妻在做什么,或者说这座侯府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对于小儿子的事,他不是不心疼,到底是幼子又出落得那般优秀,说实话,除了老大,也就在小五身上自己花的心血最多,偏偏小五得的又是这般的隐疾,他更是心疼几分。

  可他知道,过继这事不行,就看老三夫妇的神色,强行逼着他们同意这件事不是不可以,可是必然在老三和小五之间埋下了不可磨灭的隔阂,将来兄弟睨墙不是自己和老妻愿意看到的,再说那个孩子夹在生身父母和养父母之间又该如何自处,所以,过继一事,不可。

  虽然心里有了打算,但老侯爷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同意还是不同意”

  “儿子,儿子,儿子不知道……”

  老侯爷在心里叹口气,这就是说不愿意了,就老三的性情,这也在意料之中,

  “老爷”

  旁边老夫人眼看着次子就要松口了,没想到自己丈夫会这时候出来搅局,当下就要反驳。

  可是“你闭嘴,瞧你干的好事,强逼着过继,传出去名声好听是不是。”

  这妻子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蒋氏娘家又不是泥捏的,人家寒门出身不假,可架不住有个能钻营会办事的爹,结亲结亲,又不是结仇,你婉转一点不行啊,非刀刀往人心口插,真是糟心。

  还有小五,平时多聪明一孩子,现在脑子也转不过来弯,你要孩子,方法多的是,偏偏选了最不该的一种,这事真是麻烦。思虑了一会儿,拿定主意,开口道:“过继之事不必再提。”

  “父亲!”

  “老爷!”

  这下老夫人和赵怀珏是真的不淡定了。

  “嚎什么,我没说完呢,老三,你弟弟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看着幼子眼眶又开始泛红,等了等又开口,“安哥儿可以不过继,但,他要兼祧两房,将来,他的第二个儿子要记到五房名下承继香火,平时就由你们俩房共同教导。”

  这下是两房都不淡定了,蒋氏当然不想把儿子分一半给五房,可看着公公的神色,恐怕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刚才相公的模样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到底是枕边人,哪就真的舍得他为难,再说,儿子是自己生的,难道还能让五房比下去,哼,来日方长,他们走着瞧。

  而五爷赵怀珏这边则是意外之喜,刚才还以为没希望了,突然间又峰回路转,自己不仅得了一个儿子,也保住了与三哥的兄弟之情,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能在波兰诡异的朝堂上全身而退不是没有道理的。堂上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满足,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渐渐和缓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窗边一闪而逝的衣角。

  第7章 兄长的嫉妒(一)

  永安侯府的后花园里,一个衣着讲究,眉目清秀的大约八九岁的孩子躲在幽暗的角落里,任凭奴才们在外面如何着急,他都不出去。

  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了,是我的命啊!”

  这句话拆开来每个字他都懂,可是合起来为什么他就听不懂了呢,既然安哥儿是母亲唯一的指望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以前,没有弟弟的时候,父亲母亲眼里只有自己,不管自己怎么不耐烦,母亲都会耐心的给自己做最喜欢吃的糕点,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母亲不管多难都会捧到自己面前,还有父亲,每次考较自己时那满意的神情,自己其实是特别享受的,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母亲不再把自己看的重于一切,这都有多久自己没有收到母亲的糕点了,而父亲,除了偶然在前院里碰到,还没说两句话,就急匆匆得走了。

  自己偷偷跟回玉函院,却发现父亲把弟弟举得高高的,哼着歌逗他笑,母亲在旁边教着妹妹一针一针的刺绣,妹妹下错了针,倚在母亲怀里撒着娇不想学了,母亲就轻轻戳着她的额头,骂着她小懒鬼,学不好刺绣,将来没人上门提亲,要成老姑娘了,一转脸又嗔着父亲,怨他,别把安哥儿举得太高,待会吓着他了。

  当时父亲怎么回来着,“我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这小子可喜欢了,你没看他每天都要我抱吗,你不抱试试,看咱儿子不哭给你看,是不是,安哥儿,你觉得爹说的对不对,哎吆,笑了哎,咱儿子就是喜欢对我笑,其他人啊,可是想都别想。”

  母亲虽然嘴上笑父亲脸皮忒厚,可那眼里欢悦的目光遮都遮不住,他们在一起笑着,说着,玩着,就像世间最完美的一家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还在宁寿堂的长子,或许,是他们已经忘记还有一个长子了。

  这都是拜那个弟弟所赐,要不是他,父亲母亲眼里怎么会没有自己。

  刚才自己在后廊听到前面在争吵,就偷偷地跑到前院的墙根下,偷听着房内的谈话,原来,五叔竟然不能有子嗣了,他想过继安哥儿,他已经八岁了,三年前就开了蒙,自然知道过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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