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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为糖,拐个醋王_许乘月【完结+番外】(131)

  他的话中处处是深意,罗翠微与云烈眸色俱凛。

  若是出京后走官道直奔临川,快马加鞭最多只需二十天的路程,他这从北往西南再绕到西北,就绕出两个多月来。

  需要他如此大费周折,只能说明从京中到临川的官道有“障碍”。

  且听他的意思,这信并非罗淮手笔,而是有人通过罗家送给临川的。

  徐砚平静地望着罗翠微,“另外,罗三儿与我家小九在书院里有位唐姓同窗,他家也是京中商户,不知你有无印象。”

  显隆四十二年那次随圣驾春猎出游,罗家是挤掉唐家上的名单;当时不少人都觉诧异,毕竟京西罗家已数代与朝中无牵涉,突然上了春猎名单,自不免引起议论揣测。

  直到后来睿王替云烈到罗家提亲,这事才算有了个定论。

  “既罗家当初上了春猎名单,是因为昭王殿下的……好意,”徐砚委婉笑顿,接着又道,“那唐家会在初拟名单上,想必也不会因为运气,背后应当也有相应助力才对。”

  罗翠微安静抿唇,兀自沉吟。

  倒是云烈随意扫了徐砚一眼,一副“我知道,但你不必知道”的神情。

  徐砚不傻,心知这滩水不浅,自己没必要再往下深究,只需将罗淮托自己转达之事一一陈述即可。

  原来,年前罗翠贞曾无意间听到那位唐姓同窗向别人抱怨,说南城黄家不地道,似乎是在暗中使了手段夺了唐家什么东西。

  那唐姓少年专心向同伴抱怨黄家,倒没具体细说个中事由,况且罗翠贞只是模糊听到只言片语,全不知其中来龙去脉,便未放在心上。

  但年后黄静茹再未公开露面,罗风鸣觉得奇怪,去与父亲罗淮探讨此事时恰巧罗翠贞也在,小姑娘这才想起同窗的含糊抱怨,连忙告知了父兄。

  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零碎线头,若是落到旁人耳朵里,只怕听听就过耳如风。

  偏偏罗淮是个擅从小节观大局的人,虽因伤久居深宅安养数年,但该有的灵敏嗅觉却并未褪尽。

  “另外,罗叔那里还得了一个风声,说是年后安王府私下活动频繁,走动的似乎多是言官御史。”

  “罗叔的意思是,黄静茹的去向,或许与唐家背后原本那股助力有关;再加上安王府的动作来者不善,他让你好生想想,是否有什么把柄在黄静茹手里,也好早做应对的盘算,以免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徐砚深深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虽说罗淮托徐砚带话,可这事怎么看,其中的内情都不简单,以罗淮敢让徐砚知道这么多,已经算是不得已的冒进之举了。

  ****

  下船之前,罗翠微郑重向徐砚执了谢礼,“多谢徐二哥,承情了。”

  虽徐砚对此行一路辗转而来的经过轻描淡写,可罗翠微也不是个没数的人——

  若非罗家及与昭王府相关的人都被盯死,她的父亲不会将此事托给本不相干的徐砚。

  而徐砚绕那么大的圈子才到了临川,必定是因为京中到临川的官道并不安全。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你称我一声‘徐二哥’,”徐砚笑弯了眉眼,“我也多谢你。”

  童稚懵懂时也曾是玩伴,因为些许啼笑皆非的阴差阳错而渐行渐远。

  当初泉山春猎结束时的那一出,他曾想过,也曾试过算计她;可她于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他的盘算打了个落花流水,常年端坐主位养下的气势锋芒毕露。

  但她又并未因察觉了他算计的意图而彻底与他翻脸,反倒掀了底牌,让他知道,两人之间竟还有隐秘的利益同盟。

  原是他要挖坑给她,他也占了先手主动出击,可她猝然临之却不惊,反倒棍棒与甜枣齐下,刚柔并济的手段使得对方只能跟着她的步子走。

  就在那日,徐砚才明白,在他陷入家族内斗,渐就要成为井底之蛙时,小时那个与他追逐嬉闹的小玩伴,早已长成了他最向往的那般从容恣意、无畏无惧之人。

  那时在驿馆外,他隔借望着她在春日阳光下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忽地怦然,却也知为时已晚。

  今日她这一声“徐二哥”,一个谢礼,也算了却他一点遗憾。

  “愿二位殿下,安好。”

  罗翠微闻声回,眉目璀璨。

  那般真诚无伪的笑容,在城北徐家二公子身上,已多年不见了。

  ****

  虽则徐砚祝了“二位殿下安好”,可昭王殿下的心情显然安不太好。

  回府后,云烈当即命人去请高展过来,自己则与罗翠微一道在书房等着。

  “板个死人脸讨打呢?”罗翠微站到他面前,笑着伸出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人家冒着风险帮忙带信带话来,不该道个谢吗?”

  云烈骄骄矜矜翻了个白眼,哼道,“道谢是应该,可那声‘徐二哥’,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啊。”

  那一声“徐二哥”,背后承载着罗翠微与徐砚懵懂稚龄时的玩伴之谊,那些天真无邪、言笑晏晏的时光里,根本没有“云烈”这个人。

  真是无能为力的酸。

  “哦,这事嘛,没能早些认识你,还真是对不住啊,”罗翠微捏着他的下巴摇了摇,俯身凑近他的鼻尖,甜甜蜜蜜地娇声道,“云烈哥哥。”

  云烈颊边乍然浮起久违的赭红,瞪了她片刻后,倏地仰面在她唇上吻了好几下。

  如恋花的蜂蝶,翩跹轻跃,浅浅缠着蜜朵。

  “这回不算,”他沉嗓轻哑,眼角有笑,“晚上再叫一次。”

  或者很多次。

  ****

  在等待的间隙,云烈小心取下信函的蜡封,抽出信纸。

  那信纸的纸张是寻常的白纸,但却不是寻常信纸的大小,摊开来就只有罗翠微的手掌那么大点。

  罗翠微凑过来瞄了瞄,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天书?写的什么?”

  密密麻麻的小字,歪歪扭扭,鬼画符似的。

  “北狄文,我也不认识,”云烈眸中大寒,似有所悟地握掌成拳,“晚些让傅谦过来瞧瞧就知道了。”

  傅颖家那个不出老的哥哥傅谦,如今领着“临川州府官学司业”一职,是个极其博学之人,对北狄文字也颇有钻研。

  “我父亲怎么会……”罗翠微大惊。

  云烈摇了摇头,食指按着小小信纸的边缘,“这尺寸,应当是藏在信鸽脚上小竹管里的。”

  他推断,应当是有人截下了一只信鸽,又想法子偷偷将信送到罗家。

  “至于送信到罗家的人是谁,要等高展来确认之后才能定论。”

  一头雾水的高展来时,云烈并未解释其他,只将那枚玉色蜡封递过去。

  罗翠微不知云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在一旁看着没有吭声。

  “咦,我五哥有信来?”高展将那枚蜡封反复打量之后,对云烈摊出手,“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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