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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伴_足履金靴【完结+番外】(19)

  林琅摇头。

  “祖训第一条,颜氏男儿需完璧献予夫人,所以林姑娘你呀,恐怕这辈子都跑不脱了。”

  还有这事!林琅大骇,既而笑起来:“男人的初夜不值钱,丢没丢都一样,若少主家里人问起,撒谎就行。”

  “我看撒谎未必管用。”玉姐摇摇头,又神秘兮兮地说,“说是祖训,其实是诅咒。”

  林琅笑得更开怀,“诅咒就更好办了,破掉不就行了?而且,少主以后若是找到了与他相爱的姑娘,我不信他们成不了亲。”

  见玉姐还要把这荒唐事说下去,林琅赶紧借收拾东西为由走开了。

  太阳下山前颜沉和寄生回来了,一进门就把家里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颜沉面色青灰,嘴唇苍白,嘴角还挂着未擦干的血丝,衣衫扯破了好些地方,一身落魄地被寄生搀进屋里。

  “少主怎么了!”玉姐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嗓门。

  寄生还是激动,但在家人面前不好发作,只轻描淡写道:“少主从沃公府回来后执意要去都姑娘家里祭拜,然后就被打成这样了。”

  玉姐绕到颜沉后面,才看到他背后的衣服撕出好几道大口子,都混着血黏在肉上。

  “用什么打的,刀子吗!”玉姐心痛得跺脚,转头骂寄生,“你怎么不护着!”

  “我想啊,可是少主不让。”

  “那群杀猪的凭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因为少主承认了那张绢帕就是他写的,可是后来被沃公留住就忘了赴约。屠户一家子听了后当然愤怒了,就都操起棍子围打少主,最后还被都父拖到街上乱揍了一顿。”

  玉姐大叫一声,“少主啊,你为何要承认没做的事!”

  然后跑去门口朝外叫骂:“你屠户一家都是猪投胎!我家少主明摆着被人陷害了!”然后指着天,“那个陷害我家少主的恶人,我诅咒他遭天谴,一辈子不得善终!”

  自颜沉回来后,林琅就站在客堂门边不发一言地看着,这时听到玉姐的诅咒,浑身打了个哆嗦,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低着头溜出了屋子。

  夜里,寄生为颜沉的伤口上完药离开了,没到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抬头一看,是林琅端着晚膳进来了。

  颜沉立刻忍着疼痛坐起,粗声说:“就放外面,放好了就出去。”

  林琅不听,偏要把晚膳端进里屋,在床榻边放好,自己也端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承认?”她说,声音和表情一样波澜不惊。

  颜沉轻蔑地瞪着她,“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良心过不去。”末了吐出二字,“出去。”

  林琅接着问:“你承认后,都姑娘的父亲没有拿杀猪刀追杀你?”然后不等男人回答,自言道:“真是孬种,我又算错人了。”

  颜沉额上青筋一跳,伸出铁掌要拿她。林琅反应也快,两手一合紧紧抓住了手掌。

  “现在我没本钱威胁你了,你可以赶我走了。”

  林琅毫不畏惧地直视男人,声音和双手一样有力。

  颜沉盯了一会儿,突然反将那一双素手握住,拎小鸡似地把她拎到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后颈,忿忿道:“我现在就想把你扔出去。”

  林琅咽了咽口水,脸上显出慌张之色。

  “你说我把你扔去哪?城外的流民堆?你从哪来就回哪去,行吗?”

  林琅忍不住浑身震颤起来,眼神的惊慌失措已经掩藏不住,但她紧抿嘴唇就是不开口求饶。

  看到这样的林琅,颜沉的心狂跳起来,在胸中喜悦的嘶吼——苦肉计成了,我终于赢回来了!

  颜沉还想再吓唬吓唬她,可是背上的伤口猛然间抽疼起来,让他不得不推开林琅,忍着剧痛说:

  “我是想赶你走,但我昨天答应过陪你找到下一个男人。虽然是被迫的,但我是贵族,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不会反悔。——现在你给我出去,把寄生叫来。”

  林琅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因疼痛咬牙冒汗的男人,默默转身走出里间。

  她打开门,忽然回身看过来,脸上又是那抹让颜沉毛骨悚然的勾魂微笑——

  “我早就算到你是贵族。”

  第17章 船伴

  林琅从外面关上门,静立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刚才在屋里不过是虚张声势,心里其实早就没了底气。进去前还在袖子里藏了根发簪,若颜沉真赶她走,就冲上去跟他拼命。好在颜沉心善人笨,闹成这样还容留她……以后尽量对他好点吧。

  林琅擦去额上的冷汗,乏力地去找寄生。

  寄生在自己屋里,见林琅来了脸色一阴,生气道:“少主没赶你走?”

  林琅不想计较,平声说:“少主伤痛发作,要你过去。”说完就走。

  寄生却不饶她,跑到她身前挡住,质问道:“这一串事情都是你一人做的?”

  “我只是出了个点子,然后散了点钱。”

  “既然你有本事一人办成,干嘛还跟我商量?还把少主害成这样?”

  “他是自找的,只要不承认谁都不敢把他怎样。”

  “你个没良心的,少主是在护你。要是守城尉真认真查,指不定会查到你头上!”

  林琅哼了一声,装出不领情的样子,催促寄生快去找颜沉。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风险,但到了此种地步必须要下狠手。都不该死,但必须得死,不然怎么把颜沉卷进来,让他萌生离开沃城的念头?不然怎么掩盖那两个奴工被杀的真相?不然怎么威胁颜沉留下自己?不然怎么让他看清自己的真容,不再逼她做那羞羞事?

  这个计策她早就有了,和寄生商量只不过坚定了决心。背着他执行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这个没自己大的少年,去杀一个罪不至死的人。

  她知道寄生对都有杀心,但“我讨厌她”能成为杀人的理由吗?虽然自己已不是良善之辈,但总觉得寄生的毛病更大。

  至于颜沉,肯定是不想再看到自己了,那就躲着吧,在碰到下一个靠山之前。

  林琅一连躲了三天,只要听到颜沉的声音,看到他的影子就立刻逃走,吃饭的地方也搬回了灶房。

  其实她一直在关心颜沉的伤情。问寄生,他生气不告诉她,只好拐弯抹角地问玉姐,三天过去了,玉姐还愁眉苦脸地说“少主伤口好得慢,还时不时裂出新口子”之类的话,但她明明看到颜沉在宅子到处乱转了啊。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话,毕竟颜沉这顿好打是她害的。说很担心也不至于,她还是觉得他自作自受。于是在这两种心情的纠缠下,林琅决定在所有人都睡去的时候去看看他,帮忙盖盖被子关关窗子什么的,好让良心平静些。

  就今天晚上了。

  终于熬到万籁俱寂,林琅提心吊胆地溜到颜沉屋外,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颜沉睡了,面朝外侧身躺着。林琅有些犯难,他的伤口在背上,这样要怎么看?那就不看了罢,帮他盖盖被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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