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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_青铜穗【完结】(218)

  戚缭缭看了下燕棠。

  燕棠沉吟说:“断口齐整,那自然是被利器割断的了。而随身带着利器的人,且还能不动身色行事的必然身怀武功。”

  “据我所知,此番随行的文官没有什么会武的,偶有一两个家里习武的,因着出门侍驾,每日里出入皇上身边也得经过金林卫搜身。”

  “所以文官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此外,既然这牌子属于人为,那与换我箭的人必定也是同一个。”

  “你的铜牌在围场里没有太多用处,但回京之后用处甚大。此人拿你的牌子,有两个可能。”

  “一是想借着这牌子准备回京之后做什么文章,二是只打算引你回营署,因为你半夜回了营署,必然会有人证,这样你的嫌疑便就大起来了。”

  陈国公不禁点头。

  戚缭缭沉吟道:“如果偷牌子是为回京行事做打算,那为何据金林卫的人说,国公爷的牌子又确实在营署被发现呢?他不是应该收着不放出来才是正理吗?”

  陈国公也道:“我回了营署四处寻找,兵器库的人也帮着找,最后在议事的桌子底下被找到的!”

  燕棠道:“所以就很可能是后面这种情况,他偷牌子放在营署,就是为了让世伯有个深夜来到兵器库的实证,用以混淆视听,目的就在于嫁祸。”

  “而牌子放在他身上,是有风险的,如昨日这般金林卫带着人搜房,很可能就被搜出来。”

  戚缭缭略想,又问陈国公:“国公爷在查找牌子的时候,兵器库轮值的所有人都去了?”

  陈国公略默:“老夫位列国公,他们一些小吏,倒也不好不跟过来帮忙行事。”

  戚缭缭听完没做声,思索了一会儿,就跟燕棠使了个眼色来到外头。

  月色下,她袖着手立在墙角:“我那天早上在问典史们的时候,他们说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离开过岗位。”

  “但后来他们却招认说陈国公去过营署找铜牌。”

  “那么我想,换箭和割牌子的人要么就藏在兵器库轮值的那几个人里,要么就是他们压根没觉得陈国公回去找牌子的当口便成了贼人犯事的契机。”

  “但此人计谋生在狩猎分队名单出来之后,而名单定下后你们当时就已经走出屋来,留给对方筹谋的时间不多,所以我想,这个人又未必是独独冲着陈国公而来。”

  “换句话说,倘若我大哥或者吴国公护国公等这些有兵权在手且能作战的人有机可乘,对方也多半会挑他们下手,将他们引至营署套上嫌疑。”

  “只不过陈国公运气不好,那天酒喝多了点,便刚好被奸人盯上所利用。”

  “倘若迟迟找不到真凶,陈国公定然会被朝廷收入大牢,直至沉冤昭雪为止。”

  “若是罪证确凿,少不得被抄家灭族。”

  “到时候打起仗来,至少就少了一门能打的勋贵,而且国之良将倏然倒台,于朝局必然带来冲击。”

  “如此给贼人们带来的好处,可就不止是一桩两桩了!”

  “所以我更加有理由怀疑陈国公是被诬陷的。且诬陷他的这个奸贼,必然就出现在那天的烤肉场上!”

  第233章 有目标吗?

  因为那天夜里可行事的时间总共只有那么多,如果贺吴二人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不是奸细,那么他们蓄谋报复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翌日会发生什么。

  而奸细既然是冲着两国军事而来,那他当然更有理由以削减大殷战将实力作为目标,而非私仇。

  前世里土库之战后,朝廷局势迅速恶化,文官势力骤起,且还掀起了一场又一场权力之争,当时的官场气氛哪里有如今这般平安祥和的一半?人人都在削尖了脑袋找寻安稳的路子明哲保身。

  而这些都是与目前的平衡被打破有着密切关联的。

  陈国公的牌子在烤肉的院子里被割,而且迅速有了动作,可见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分队人员的名单,那么不会是朝中将领,也定然会是将领们身边的人。这岂非又正暗合她之前的某些猜测?

  她说话的时候燕棠就一直定定地望着她。

  她便问:“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他点头,“是非常精辟的总结。”

  戚缭缭略觉哑然。便又道:“那你说说看?”

  燕棠抻了抻身子,说道:“兵库房的人作为重点嫌疑,已经所有人都受过刑,且至今还在被羁押,在有更多证据证明之前,目前应该不像是他们所为。”

  “而那日在院子里烧火的除去你们那帮人,就是在营署里议事的十位主将及皇上的人,最多就算上他们身边的近侍。”

  “十位主将是我,靖宁侯,吴国公,护国公,英国公,东安伯,西北及辽东两位副将,还有秦王,剩下就是陈国公。”

  “皇上身边的几位官员都是文官,基于此事需得身怀武艺的人方能做到,故此文官本身暂且可以排除。”

  “而主将们身边的人,也不难查到。但是那天夜里人多,却难保没有这些人之外的人混进来。”

  “现在至少可以确定,这个人会武功,曾经到过那夜的烤肉场,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分队名单的消息,而且是随身携炭进入的兵器库。”

  “他带进去库房的炭,应该就是陈国公屋里失踪的那一半炭,也就是说,他必然是到过陈国公屋里取过炭的。”

  “能够领炭的都是有资格去围场的武将以及家眷。”

  “如果这个人是事先自陈国公屋里取炭才去的兵器库,那么就说明他是没有资格领炭的这批人,他的身份就有了圈定,很可能是随从侍卫护卫类的人物。”

  “反之,如果是自兵器库出来之后才去陈国公屋里取炭作假,那么则可以推测此人是将领。”

  “但此人进兵器库的时候也是陈国公去寻牌子的时候,那个时候陈国公一直是清醒的,他要混进去不容易,足见他并不可能是在去兵器库作案之前到的陈国公屋里。”

  “于是可以猜想他是先拿炭去的兵器库,回来后才去往陈国公屋里弄走的一半炭,作为陈国公作案的证据。”

  戚缭缭沉吟:“这么说来,他会是朝中将领和家眷?”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是了!出事那天早上,徐坤的夫人到过营署!”

  萧珩她就没说了,他出现在那里的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

  “徐坤的夫人?”燕棠微顿之后也想起来,黎容说及当时情形时徐夫人确实在场。“她当时有什么表现?”

  戚缭缭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除了出现在那里让人有点意外之外,其余表现都很正常。”

  燕棠凝眉:“宁可错认,不可放过。”说完他又道:“但她身为女眷,显然不可能接近陈国公偷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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