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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_时绿【完结+番外】(188)

  只是,绝不能绕过圣上。

  但若先经了皇太孙的手,那自然由他去与他祖父拉关系。

  她之前不愿通过秦恒,一是为了他的身份还未揭出,二是怕少主年盛天子岁高,连累秦恒被当今误会。

  似是看出刘拂顾虑,周行补充道:“自太子去后,皇太孙便被圣上亲自养在身旁,皇室亲缘,实比一般祖孙还要深厚许多。”

  这话称得上大不敬,却也是十分得用的大实话。

  “也好。”刘拂轻舒口气,“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两年时间不论是他还是我,都有些累了。”

  只是这最后一场戏,还是得做足。

  刘拂用指尖轻敲了下桌子,偏头露出个笑容来:“皇太孙大婚,咱们大延已有近三十年未曾有过这般大喜事,定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你们说,是么?”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在真命天子处过了明路,然后捏紧了反王极其从属的罪过,赚得一笔泼天的功劳。

  在周行眼中,她是秉着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劲头,可是在早已只前事的刘拂看来,她是比着葫芦画瓢,并无太大危险。

  不过再怎么有谱,也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那些三言两语组成的历史,其实一笔一划间都藏着无数血泪。

  深望一眼蒋存,刘拂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黯淡的月光掩盖周行眼中一闪而逝的迷惑。

  ***

  皇太孙大婚定在秋闱前,是以南下赴考的蒋存还有幸得观这一场盛会。

  而在秦恒忙完大婚事宜再次出现在书院前,周三公子与蒋少将军割袍断义的消息已传的满京城皆知。

  不明底里的皇太孙闻言,急的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写了两封满含了真情实感的信笺劝他未来的股肱之臣重修旧好,又修书一封予刘拂,盼她劝他们不要再闹。

  可惜的是,这些以私人名义发来的信,全都石沉大海般没能得到回音。

  实在放心不下的秦恒终于耐不住性子,于百忙之中,在大婚前夜抽出了一点空隙,偷偷潜回了晋江书院。

  当秦恒屏退侍卫绕开学生,小心翼翼推开刘拂院落大门时,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

  他的先生与好友,正负手而立站在院中石榴树下,似是正在等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先生

  清风朗月, 树下花前, 白衣玉带,醇酒飘香。

  秦恒远远看去, 莫名想起了两年前的当涂县青麓山上, 那个凭风而立举杯对月的纤瘦少年。

  这两年时间不论是他还是周行蒋存,都已被事故磨得不似当年模样, 唯有刘拂……

  纵是时光飞逝, 可这个烙印在心间的背影,似乎没有丁点变化。

  而那个人,也始终如一。

  如果对方可以永不改变……想起愈是临近大婚, 就愈发恭敬的东宫部下,秦恒在心中苦笑, 几乎收敛不住快速跌落的情绪。

  正在此时, 树下人回首环顾,正与立在门前的秦恒四目相对。

  她遥遥点头,常年带笑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目光沉沉,更甚月色。

  “先、先生?”本是来找周行与蒋存调和的秦恒一对上这深沉目光,就想起了明日的大婚,莫名就怂了许多。

  见刘拂向自己招手, 秦恒吞了口口水,向着院中走去。

  更深人静,即便秦恒将落脚的力度放到最轻,千叠百纳的粉底靴仍在青石板上踏出不低的声音。

  当他走到刘拂几步远外, 才站定了脚步。

  “云浮……”对上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秦恒下意识换了称呼。

  然后他就看见,刘拂冷冰冰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暖意。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秦恒心中高悬起的大石松了一松。

  只不过下一刻,那石头就又提了起来。

  “大婚在即,怎还不好好安歇,出城来书院作甚。”刘拂负手而立,轻声道,“他们二人间的纠葛,抵不过你明日的正事。”

  仅‘大婚’二字,就足够秦恒汗毛倒竖大感不妙了。

  “云、云浮……”

  秦恒咽了口口水,只觉当年随祖父头遭上朝直面文武百官时,都未曾有过如此忐忑不定。

  在秦恒的注视下,刘拂后退一步,一震衣袍,屈膝跪伏于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自幼不知受过多少人跪拜叩头的秦恒大惊失色,惨淡月光将他骤然失了血色的脸照的愈发苍白。

  从没想过刘拂会如此直接,秦恒呆愣了一瞬,才想起上前扶人。

  “云浮,云浮你快起来,何须行如此大礼!”他死死拉着刘拂的手臂,却怎么都无法摇动她标准非常的行礼姿势,“云浮,你……你莫不是要与我生疏了。”

  自幼的规矩让秦恒强撑着自己的身形依旧笔直毫不折弯,可他声音中已透出了无限悲意。

  秦恒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慌乱,他口中絮絮说个不停,已不晓得是在胡乱解释些什么。

  待察觉到手臂上的拉力小了许多后,刘拂才抬起头来。深望一眼眸中绽出期待神采的秦恒,刘拂起身后再次撩袍屈膝跪下叩首。

  三跪九叩,乃是庶民见皇室必行的大礼。

  反应过来的秦恒颓然松手,心中已凉成一片。他张了张嘴,却再不敢将刘拂的表字唤出。

  身份被发现时会发生何等事,秦恒早已私下盘算过无数遍,甚至还抓着周行、蒋存、徐思年三人来来回回讨论了无数次,他们推演来去,依着刘拂的性子推演出许多种可能,其中最让秦恒害怕的,就是今日的场面。

  “草民刘拂,叩见皇太孙殿下。”

  一字一句宛若重锤,一下下不留余力地砸在皇太孙心头。

  他想,在这样的疏远与戒备下,大概是真的要失去这个难能可贵的挚友了。

  秦恒狠狠闭了闭眼,才勉强镇定下来。

  他收紧了袖中五指紧攥成拳,然后缓缓放开,上前一步扶起依旧跪在他面前的刘拂:“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恒既唤您一声先生,您便是大延太孙的先生……尊师重道乃是圣上极力推崇的,恒身为皇嗣,自要自身作则,不能有负师恩。”

  刘拂倒是顺着他的力起了身,却仍是低眉垂眸,恭谨非常。

  只是她说出口的话,直来直去的全不似面上的疏远。

  “草民不过一杂课先生,未曾对殿下有何助益,实不敢恃功矜能。”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请君入瓮

  第一百五十章 ·凉了

  五月的夜已带上了夏季的燥热, 只是这温度温暖不了秦恒冰凉的心。

  “云浮, 你真要与我生疏至此么?”

  今日是生是死,日后可否达成所愿, 全看这一遭了。她此刻心中不带丝毫感情, 冷冰冰计算着一切。

  听着皇太孙口中悲音,刘拂明白, 戏做到如此份上, 已足够了。

  若是情绪太过,只怕一会向太孙吐明身世时,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她轻轻抿唇, 并未立时回答,留出了足够让秦恒发现的停顿后, 才启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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