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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_时绿【完结+番外】(84)

  春海棠又气又急,又痒的想笑,忍不住重手拍了拍刘拂的后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耍!”

  “都这个时候了,姐姐再不让我多玩两日,我只能去找河神嬉闹了。”

  屋中许久无声。

  当听到春海棠微微的抽噎声时,刘拂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她慌忙直起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春海棠拭泪:“姐姐哭什么,你不信旁人,难道还信不得我么?”

  春海棠被帕子糊了一脸,恼得泪落得愈发凶了:“你是什么人物!秦淮河水一降再降。今年明摆着是个酷夏,过了五月只怕河道要直接干了……要是再不下雨,恐连喝的水都没有,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刘拂忙哄她:“秦淮河干了正好,河神都没了居所,哪还有空讨媳妇,我就是被丢下去,也不过吃一嘴砂子,再死不了。”

  她话说得极有道理,春海棠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

  恼羞成怒之下,拍向刘拂的手力道越发大了:“又不止金陵大旱,倒是江浙一块选上七八媳妇,将你们一起扔下洞庭湖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到时候我便是想在楼旁替你立个衣冠冢,都引不回你的魂来!”被幻想出的情景惊住,春海棠边哭边骂,语无伦次道,“不拘是徐公子周公子谢公子,快去求求他们,使你脱了贱籍罢!”

  见她急得不行,刘拂细声安抚道:“相识两年,姐姐竟不信我么?”

  想起从微末到有了个天大靠山的饶翠楼,想起近两年来发生的桩桩件件,春海棠微愣后终于稳了稳情绪:“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要死,怎么可能是鬼点子。”忙躲开春海棠打人的手,刘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姐姐护我爱我,我自不能陷你于不义。有些事说出来只怕唐突神灵,为了稳妥不能道来,但还请姐姐信我。”

  她目光灼灼满是郑重,让被注视着的春海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有个好法子,能让咱们饶翠楼更进一步,还能保住自家小命。”

  刘拂的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一下,露出十拿九稳的自信。

  “我虽不能行云布雨,但占着这么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生辰,说不得真能见龙化雨呢?”

  春海棠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

  刘拂微愣后大笑道:“海棠姐姐果真知我甚深。”

  “我需你帮我继续散播我那好生辰,顺便瞒住那五个浑小子。”

  到时万事俱备,只欠夏阳。

  作者有话要说:  春海棠: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第六十一章 ·阴德

  俗语说“发尽桃花水, 必是旱黄梅”, 清明雨多芒种雨少,于一年的收成并不会有什么相碍。

  而然建平五十四年的春夏, 既无清明桃花汛, 亦无芒种梅子雨。

  火伞高张赫赫炎炎,土地龟裂万木枯黄, 不过几月时间, 水乡江南已如人间炼狱。

  如今金陵城外,除了饶翠楼的施粥位外,又多出许多富户商贾的粥棚。

  这一间间由茅草盖成的粥棚, 已成了金陵周边农户与城中贫苦百姓唯一的希望。

  “于老板,全赖您仗义。”

  一袭男装的刘拂站在城墙拐角处, 远眺着城外长长的队伍。

  在她身后, 是一身短打的陈迟,正抬手打着一面黑漆大伞,替刘拂遮住头顶的烈日。

  若非有于维山挑头施粥, 金陵的米价没有翻个七八倍就是好事了,更别提还有这许多富商慷慨解囊。

  仅靠金陵官员的面子,并不能让钱大于天的商贾们变得如此慈悲。

  “哪里话,都是乡里乡亲, 难不成还要见死不救么。”于维山负手而立,很有些动容,“我们能有个积善行德的机会,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个福报。”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内里能得的利益,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的了。

  如无例外,待此事一了,于家一个官商的名号就跑不了了。

  本就是金陵首富,背后再有官家撑腰,那么江苏甚至两江首富,或许都可一期。

  刘拂冲他一笑,看透不说透。

  在饶翠楼重立声势这件事上,她们承了于维山极大的人情,她自也愿意看着他越走越高。

  时已近午,日头愈发灼热起来,刘拂向着于维山抱了抱拳,算作告别。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于维山轻叹口气,到底没将犹豫许久的话说出来。

  他背后站着偌大的于家,不似那帮年轻公子般可以随心所欲。

  而且以那为首的祁国公公子对她的爱重,大抵也无需他出手。

  只是想起去岁游湖共饮谈天说地的时光,心中到底有些空落落的。

  见自家主人站着不动,深知主子心意的于家小厮忍不住道:“大爷,刘姑娘的事……”

  “闭嘴。”于维山收回目光,又望了眼远处的粥棚,“回府。”

  他摇着扇子,口中哼着听不清词儿的小调,顶着艳阳一步三晃地向着于府的方向走去。

  “爷,轿子!”

  “走,着。”

  一头雾水的小厮跟在于维山身后,莫名觉得自家主子唱的词儿有点耳熟。

  等到快到于府大门,他才想起是曾在刘姑娘口中听到过。

  似是什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因着记性好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只读过两本书不至于是个文盲的小厮摇了摇头,将这段完全不懂意思的词抛之脑后。

  ***

  待到六月末,已要五两纹银才能买到一车净水。

  当水价超过米价时,施粥的棚子日益减少,排队的穷苦百姓们却一日多过一日。

  而饶翠楼的那口水井,只够楼中人简单的洗漱,和一日三桌的天香宴。

  因着从两年前起就减少了留客的次数,是以饶翠楼的用水,要比其他各家少上许多。

  不过紧巴巴的洗漱对于秦淮河畔妓子们来说并非什么大事,如今她们所有的心神,都聚在了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祭河神上。

  即便低贱如尘埃,也不代表着她们愿意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去。

  谁都不知道,那个被推下秦淮河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于不知从蔓延开来的无言恐慌中,刘拂依旧平心静气的折磨着在两个月后,就要就走进乡试贡院的五人。

  在八股文章的折磨下,除了已知前情暗自担忧的周行外,每日来饶翠楼时,除了研墨所需只有一小杯白水可喝的其余四人,再无别的心力从擦身而过的妓子们身上看出任何不对。

  从鸡鸣背书到天明赴学堂,从酉时下课到亥时出饶翠楼,他们全部的心神,都被一笔一捺占据。

  对于刘拂来说,若非那日被周行逮个正着,她完全可以不费心力的瞒过这五个傻小子。

  而在周行一日重似一日的担忧中,刘拂也都寻着话语应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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