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蓁并没有和大卫一起走,他们在旅馆门口就分开了,大卫要忙着上市的事宜,听完李蓁蓁的交代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李蓁蓁和周然则坐着车返回酒店,经过曼哈顿上城,再过哈莱姆区,一路上都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七十年代的纽约已经是个国际化的超级大都市,高楼林立,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很小,所以马路也很窄,但是这样的景色,在香江却看不到,这是发达的象征,也是财富的象征.
经过哥伦比亚大学,车队放慢了速度,一个站在马路旁边的少女看见了,立刻朝他们飞奔过来,站在车窗外笑颜如花.
李蓁蓁推开车门,还没说话就先笑了,朝她招手说:"娉婷,快上来."陆娉婷弯着腰窜上了车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周然,坐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哈喽,护花使者,怎么在哪都能看到你?"周然肩膀一矮避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都说我是护花使者,我当然要时刻护花了."陆娉婷嘴上讨不到便宜,就不在搭理他,转过身抱住李蓁蓁说:"我好想你啊蓁蓁,自从听说你要来纽约,我是日也想夜也想,都快要睡不着觉了,啊呜,你终于来了."她像只树濑熊一样挂在李蓁蓁身上,还使劲摇晃了几下,让李蓁蓁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背说:"你好重快起来,过年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才一个月不到.""不管,我就是想你想你想你.哈哈哈……周然,你吃醋了吗?"陆娉婷眼尖地发现周然回过头来纠结地看着她们,笑得很得意地昂起了脑袋.
周然不答反笑,只看着她身边的人说:"这要问蓁蓁了."陆娉婷立刻眼神炯炯地盯着李蓁蓁,没想到李蓁蓁只是笑,就是不说话,让所有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李蓁蓁望着窗外,很难想象在这么寸土寸金的位置,哥大的校区却占据了挺大一块地方,而且前后都有公园,学校里的建筑物也不高大,看着就特别有学术氛围.
发现李蓁蓁看得入神,陆娉婷凑过来说:"蓁蓁,要不要到我们学校去看看?我还可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可以吗?"李蓁蓁有点心动,但他们带来的人太多,还带着武器,她担心给陆娉婷惹来麻烦.
陆娉婷一脸无所谓,还兴奋地拉着她说:"没问题,你们跟我来吧."大家下了车,就跟着陆娉婷走进了哥大的校园,出乎李蓁蓁的预料,哥伦比亚大学竟然建有围墙,不过他们走进校门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阻碍,这里没人把守,当然也就没人检查证件了.
学校里的建筑挺密集的,有空余的地方都种了绿油油的草坪,树木很少,但都长得很茂盛,没看到什么开花的植物,也许是他们来的季节不对,三月份的纽约还很冷,就算有花也还没开.
校园里很安静,倒是陆娉婷领着他们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跟他们擦身而过的大多数都是学生,也都是白人,华人寥寥无几,所以李蓁蓁这群人还是挺显眼的,经过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们,还不停地回头看.
但李蓁蓁和周然根本不在意路人的眼神,陆娉婷更是已经习惯了,笑嘻嘻地说:"我们学院就我一个香江人,另外几个华人都是美国人,连中文都不认识,我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寂寞了吧?"陆娉婷虽说得嬉皮笑脸,但她眼里的一丝落寞却出卖了她,她和李蓁蓁同龄,当初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独自来到异国他乡求学,想想也知道不容易,让李蓁蓁都有些心疼,于是问她:"娉婷,你明年毕业要回香江吗?"没想到陆娉婷却失望地摇了摇头说:"可能暂时不回去了吧,我学的是新闻,在美国的机会比较多,我爸爸也让我毕业后先留在美国工作."她皱着脸叹息说:"唉,都是为了前途,早知道当初就不学新闻了,我挺想回香江的,先不说这些了,说不定我毕业后又改变主意了呢."她们说话的功夫,路上的学生忽然多了起来,他们的腋下都夹着书籍或者本子,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小型摄影机,一个个都步履匆匆,向着一个方向快步地走去.
李蓁蓁觉得奇怪,张望了一会儿说:"他们去前面干嘛?是明星来了吗?"陆娉婷也觉得奇怪,她走到前面拦下一个学生询问,兴奋地走回来说:"是ibm的首席执行官来我们学校开讲座,走,我们也去看看."大家挤在人群里一起走,片刻之后就来到了一间大教室,可惜他们来得太晚,教室里都坐满了人,就连过道上都站满了学生,李蓁蓁他们人数太多,就算想挤进去也很不方便,太显眼了.
他们无奈地退了出来,李蓁蓁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却在讲台上看到了几台机器.这些机器都很大,把讲台都占满了,还把下面的空间都占了一部分.有两台长方形的机器,外形有点像是布满抽屉的储物柜.另外的三台机器长得跟书桌一样,却比普通的书桌还要大,台面上伸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屏幕,大概只有10英寸.
冷不丁看到这些机器,李蓁蓁心里漏了一拍,那分明就是微型计算机,像储物柜的长方形柜子就是处理器,相当于后世电脑的主机,而书桌就是它的显示仪.尽管它们体型巨大,跟李蓁蓁前世见过的电脑完全不同,但她却知道,眼前的这几台"电脑",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电脑了,而它们正是ibm公司发明的.
电脑啊,那才是真正改变全人类的科技,也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甚至都不用等多久,只要再过十几年,这个世界就会因为电脑而改变.李蓁蓁非常清楚这一点,她望着那几台机器陷入了沉思,在心里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又必须做什么.
她问旁边的陆娉婷:"娉婷,你们学校有计算机专业吗?"陆娉婷想也不想就摇头说:"没有,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专业,我只听说过哈佛和麻省理工有这个专业,其他的学校我没去了解过,怎么了?""没什么,就是问问,我们走吧."李蓁蓁最后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机器,就和陆娉婷离开了这里.
走出去没多久,陆娉婷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朝他们走过来,她有些慌乱,但是现在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很显然已经发现了她.为了避免双方碰面尴尬,陆娉婷只好提前坦白:"蓁蓁,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今天亨利也要来,呃……我们在一起了.""啊?"李蓁蓁惊讶极了,看着陆娉婷一下子变红的脸,她有些不满地说:"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现在才告诉我?"李蓁蓁正要质疑,亨利却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招手跟大家打招呼:"嘿,李,原来真是你!嘿,周,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好吗?"李蓁蓁暗中向陆娉婷投去一瞥,就扬起笑容和亨利打起了招呼:"嗨,亨利,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我们过得很好,你应该也过得很好吧?""哈哈哈……我过得非常好."亨利爽朗地笑起来,整个人就像璀璨的宝石一样让人心悸,李蓁蓁一直到知道他长得很英俊,现在七年过去了,亨利身上的魅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美酒一样,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愈发醇厚.
他走到陆娉婷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说:"我平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在华国遇见了你,又在香江遇见了你的好朋友娉婷,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李蓁蓁观察着亨利,发现他的眼中尽是热恋的痴迷,她心中不由得稍稍放心.亨利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就看在他当初为了陆娉婷亲自追到了美国,也能看出几分真心来.她只希望亨利能对娉婷始终如初心,不要让娉婷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