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盯着那双眼睛应了一声。
好看是好看, 不过——“你不是小哥哥吧?”
光看年龄的话，还可以把纪寒声勉强划分进来，但要是算上辈分, 他可就和“小哥哥”这三个字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乔茵点开手机相册, 随手戳了张照片就递过去：“这种才是小哥哥。”
车内光线稍暗，手机的亮度虽然自动调节到了最暗, 但是一眼看过去还是觉得有点刺眼。
纪寒声下意识轻眯了下眼睛，然后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时, 觉得更刺眼了不少——
他对这人有印象。
乔茵现在用的微信头像还是他，换是换过几次, 不过每次都是从这张换成另一张，从低头照换成抬头照，从闭眼照再换成睁眼照。
看得出来, 她对这男人尤其执着。
纪寒声一把握住她的手, 然后拉下，连乔茵的手带手机一起扣在了座椅上，他轻轻一嗤：“别在我面前提他。”
听他这么一说，乔茵反倒来了兴致，两只眼睛都放起光来,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乔茵顿时大失所望，她本来想着，如果纪寒声认识的话，说不定还能给她要个签名过来……乔茵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语气也恹恹起来：“我之前当娱记的时候，就一直想去采访他一次，可惜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就不在那边看了。”
纪寒声：“呵呵。”
还想找合适的时机?
她做梦。
乔茵说话多少会过脑子，知道一直提别的男人不好，尤其在旁边这个男人是自己现任男朋友的情况下，她见好就收转了话题：“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他。”
但是人长得好看的话，向来就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何况乔茵这半个偶像还没有什么黑料，性格好也是她们之前狗仔圈里出了名的。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在纪寒声面前说，点到为止地说了刚才那句话之后，乔茵把手机拿回来的时候顺便删了小哥哥的照片。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直接勾的备注了偶像名字的相册，眼都不眨一下地直接按了删除，“我都删了。”
反正她有备份，云盘里也存了几百张。
乔茵把自己在心里夸了一通机智，刚要把给纪寒声展示成果的手机收回来，就听纪寒声轻轻一哂，“我看起来就这么大方?”
“……”
乔茵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半秒过来，她在纪寒声眼里看见手机屏幕的光暗下去才反应过来。
收回手机再点亮屏幕一看，锁屏上赫然也是她男偶像的照片，她刚才心思一飘，居然没有注意到。
乔茵低着头继续翻相册，“我马上就换。”
换完锁屏换壁纸，乔茵一条龙地换完了全套，再抬头看纪寒声的时候，总算觉得他看起来不像开始那样面无表情了。
岂止是不大方，简直是小气得要死。
乔茵盯着重新发动车子专心开车的男人看了几眼，刚要把视线收回来，男人嘴角就动了几下，他说：“如果我今天没空，你打算怎么回去?”
“打车啊。”
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够明确以后，乔茵又补了句：“打算网上约辆车……不过这边偏僻，私家车也不多。”
软件都打开了，钱都准备好了，结果就是没看看见车。
纪寒声手指稍微用了力在方向盘上一握，因为用力骨节处微微凸起，乔茵看得莫名其妙，直到听见他问了句：“看新闻了没?”
“……没有。”
男人抬眼，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
乔茵立刻打开手机里下载的新闻软件，都不用往下翻，她就轻而易举看见纪寒声想让她看的新闻，上头标题写得清清楚楚——女子深夜乘坐网约车，被司机抢走救命钱。
乔茵手指一顿，然后轻颤着点开和它相关联的新闻。
基本都是乘坐网约车出事故的新闻。
轻的是抢劫，重的直接连命都丢了，乔茵看得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不少，她咽了咽口水，突然庆幸起自己今天没约到车。
“你们部有人在跟这个新闻，周一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她具体情况。”
乔茵不说话。
车在前方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纪寒声转头看她，见她这反应反倒笑了一下：“怕了?”
怕是肯定怕的，虽然她学过几年跆拳道，但是万一人家有凶器，那她照样只有被宰的份儿。
“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
乔茵点头，点完片刻又想到一个问题，“万一你没空呢?”
“你说句害怕，我就有空了。”
乔茵嘴角一撇。
那是他在北城的情况下。
要是在外地出差，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他还还能过来接她。
乔茵眼睛一转，纪寒声就知道她想什么，又道：“我如果不在，可以让别人来接你。”
“……”
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智商的。
乔茵刚安慰好自己别人也这样，就又看见纪寒声扯了下嘴角，低而模糊地吐了个字出来：“傻。”
乔茵：“……”
-
今天难得没太堵车。
纪寒声把车停在永和茶楼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四十出头，夜幕完全降临，北城一部分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乔茵在车里磨蹭不愿意下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到差五分钟八点的时候，她满怀期待地给宋女士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张口就问：“妈，八点了，你是不是吃完回家了啊?”
“等女儿嘛，就算等到十点我也等。”
得了，这是完全没有逃避的余地了。
乔茵挂断电话，因为不知道宋女士打的什么算盘，她进茶楼的时候还紧张的眼皮狂跳。
纪寒声就在她身后半步远，不紧不慢地跟着。
脚步声传到她耳朵里，频率不高，声音轻轻，乔茵走了几步，实在耐不住狂跳的眼皮，转头看了眼纪寒声：“要不……你别去了吧?”
男人垂眸看她：“怎么?”
“里面好像都是我妈那个年纪的女性，”乔茵张口就胡来，“你去不太合适。”
话刚说完，好巧不巧地，旁边包厢的门被打开，宋女士风姿妖娆地杵在门口，“宝贝你终于来了啊……”
自家女儿在前，宋女士没能立刻注意到纪寒声，把门最大幅度地拉开，笑成了一朵太阳花，优雅中又带了几分的老奸巨猾，“Surprise!”
乔茵眼皮跳得更厉害。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跟做了场梦一样——不是场景梦幻，而是站在她正前方不足两米处的人太过玄幻。
乔茵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嘴角动了几下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妈，你叫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