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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妃/夜雨闻铃断肠声_丛小【完结】(42)

  月光下,那两只白玉样的手轻触,像是时空穿越的交融。

  李暖啊李暖,有些疼痛是不流血的,钝钝而嗜人。

  銮铃蓦然转开眼,把手抽回,皎洁的面上剔透晶莹,略略恍惚:“李公子谬赞了。”

  见銮铃语气冷淡,毫不给那李珩面子,和平日判若两人,李白打了个哈哈:“提到吟诗,白诗兴倒是大发了。”他站起身,四处寻望,眼神往那高空月轮一落。

  明月清朗,纤云舒卷,夜风徐徐。李白一袭白衣傲然而立,銮铃望着,不愧是大唐盛世下的绝色男子。只听李白徐徐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李珩也兴意盎然地望着李白,满是期待。

  李白陡然转身,眼神朗朗扫过銮铃,落在李珩身上,一口气笑吟:“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珩略一思忖,不慌不忙地接口:“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李珩吟毕,和李白一起笑望銮铃。銮铃情知她又得剽窃,斟了杯酒饮尽,算是壮胆,才缓缓道:“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李白眼神一亮,赞道:“好诗!”

  銮铃呵呵一笑,按捺住心头惭愧,把诗有感情地背完:“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她背完,余光看见李珩眼中的惊诧和赞许,心头苦涩,又斟一杯酒来喝。

  “这诗名是什么?”李白干脆往銮铃身边一坐,笑哈哈地问。銮铃一口气灌下这么多酒,心情又差,心神已有几分醉意,她把酒灌下,慢慢道:“月下独酌。”

  明明三人在座,却像是独酌,谁也不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竟在这里和前世背叛自己的丈夫相遇,偏那人又莫名所以,吵架都没个由头!銮铃苦笑,这两位绝色男子都不知她其实是个异类,如果李白知道这些诗本就是他自己的,会不会棍棒把她打出去?

  李白登时对“月下独酌”这四个字拍案叫绝,李珩也抚掌而赞,銮铃却是心中一口闷气,她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扔,腾地站起身。她气势凛然地直视李珩,冷冷道:“我要唱支歌给你听!”

  来到这大唐她也没别的本事,只能剽窃剽窃别人的诗,唱唱歌了!

  銮铃神色愤愤而幽怨,李珩却是淡淡不为所动,温温道:“洗耳恭听。”见他这副好脾气的样子,和李暖竟是一模一样,銮铃心头愈恨,谁让你和李暖长得一样,算你倒霉!

  “凊儿,我的琵琶!”銮铃真是气昏了头,也忘了此刻改叫竹凊“阿竹”,所幸谁也没在意。竹凊忙跑上前,担忧地望着銮铃,轻道:“公子可是喝多了,我们并未带琵琶过来。”

  銮铃一怔,神色终于略清。李珩却微笑道:“无妨,我正好带了琵琶过来。”他随即招手命侍从去马车上取琵琶。銮铃见那些侍从虽着装普通,但个个神色不凡,心中一惊,这人身份定然非富即贵,也不知道能不能随便得罪?

  一时琵琶到手,銮铃纷乱的思绪又定下来,就让她放纵这一次吧,若有差错,她全权承担,承担不起,甩给李墨兮也罢!

  銮铃后退几步,翩然下了松风亭,院子中央,早有人放好椅子。李珩望着銮铃,微笑自语:“早听说她歌舞是长安一绝。”李白本也兴意盎然望着銮铃的,此刻,酒杯一顿,诧异道:“王爷知道她?”

  李珩蓦然回神,又有些奇怪地笑了:“认识,似乎又不认识。”他忽而看向李白,想不明白地问:“都夏王身边的风冽如何跟着她?”李白把酒饮尽,又诧异道:“她不是都夏王府的人?”

  “我该不会认错。”李珩曼声说完,便也不再说话,只把目光落在銮铃身上。銮铃却是神情复杂地望着高高坐在亭中的李珩,最后黯然一笑,手指上了弦。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号出场,气场仿佛还不够。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缓缓而深情的前奏。

  “我一直以为能够这样,看你到一百岁,所谓的完美,都比不上在你怀里安睡……

  我……好累好累……

  只好用眼泪撑住了不睡,好怕连梦中和你拥抱再没机会……

  就这样擦身而过,如果是注定的结果,何苦非要遇到你,遇到又为何爱我……

  就这样擦身而过,难道我爱你不够多,喉咙都快要喊破,有些话来不及对你说……”

  琵琶清音,銮铃的眼神在月色中醉意朦胧,却又仿佛无比清晰,只定定望着李珩。她唱到后来,只觉得眼中滚烫,心头酸苦,也不知她唱得是李暖,还是昨夜擦身而过的李墨兮了。

  “就这样擦身而过,如果是注定的结果,何苦非要遇到你,遇到又为何爱我……就这样擦身而过,难道我爱你不够多,喉咙都快要喊破,有些话来不及对你说……”

  就这样擦身而过。

  一曲唱毕,銮铃抱着琵琶站起身,松风亭内李珩已然被这歌词惊得呆住,一时眼中神色变幻,再不是刚刚波澜不惊的温润清湛。銮铃却是直视他,静静而冷定,跨越了千年时空,她抬起手,把手中琵琶狠狠往地上,砸下!

  弦崩决裂,铁马金戈!月华生生绞断,銮铃那忧伤而苍白的脸也破碎在那零星的月光里,仿佛那样深情的凝望也是错觉,让李珩看得有些不清晰了。只看到銮铃转身走出院子,背影决绝,决绝。

  擦身而过。

  李珩一惊,霍然站起,带翻了手边酒盏。

  銮铃木然坐进马车。李暖。她和他终须一个了断,她以后再不会让他影响到她。

  马车穿过了大半个长安城,像是不小心轧到一颗石子,颠了一下,也终于把銮铃颠的回了神。风冽驾车向来稳妥,今儿是怎么了?銮铃想着,才发现竹凊缩在一角也怯生生看着她。车角的琉璃盏也一晃一晃的,让竹凊的脸色看起来愈发惶惑。

  “吓到了?”銮铃轻笑道。见她笑了,竹凊才凑上前,小声道:“小姐受委屈了。”銮铃神情一怔,竹凊又不知道她和李暖的事,怎么知道她委屈了?

  未等銮铃问出口,竹凊已握住銮铃的手,认真道:“以前小姐不论受多大的苦,心里多难过,从来都不表现出来,从来都不会恼人,小姐今日一定是难过极了才会把那琵琶摔了。”

  瞧着竹凊浓浓关切的目光,銮铃心头一暖,她真没想到无意中踏进这个时空竟邂逅了这样一个好妹妹。却是竹凊稍稍迟疑,又问:“竹凊不明白,小姐明明是因为王爷和大小姐才伤心,却为何要把那位李公子的琵琶摔了?”

  “这哪儿跟哪儿呀?!”銮铃哭笑不得,顿时明白,隔了一千多年,代沟毕竟还是真实存在的。

  竹凊见她不承认,也不勉强,径自又道:“可那李公子毕竟是李先生的座上客,小姐把他的琵琶摔了,怕李先生为难,所以凊儿离开时留下了不少银票。那琵琶看着甚是名贵,不知一千两够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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