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醒:“……”忽然好后悔夸他。
后面两人:“……”为什么火哥忽然散发出种注孤生的气质。
陈炎燚显然是没有感受到旁边和后面人的心绪变化，他怡然地伸了个懒腰，照旧不知害羞地露出小半截腰。
张秋醒在看了一阵子后，默默矜持地偏过头去，继续吃自己的三明治。
刘盲邻桌的男同学忽然从后门进来。
他坐下以后，也没有掏出书本背诵，而是将椅子抽到刘盲身侧，然后坐下。
“喂，刘盲，春光正好你还睡”那人轻拍了拍刘盲的脑袋。
在刘盲抱怨从桌上翻腾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探着脖子跟陈炎燚聊了起来。
“火哥，听说今天分科表就要下来了。”
“那么快!”刚从睡梦中挣醒的刘盲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却先被这个消息搞懵。
“那可不是!”旁边的白间也跟着掺嘴，“我刚刚在班群里面看到，班主任说今天上午第一节课就发分科表。一周以后我们再交上去。”
陈炎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下意识转头看了张秋醒一眼，不知道是冲谁嘟囔道:“好端端的分什么科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同学情一下给蹭没了。”
那同学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还以为是在感叹跟这帮兄弟的感情，不禁也跟着感慨:“火哥你放心，是一天兄弟就是一辈子兄弟。别说是分班了，就算隔着天涯海角也冲淡不了我们的感情。”
陈炎燚刚开口想解释，转头却看到白间和刘盲的两张尺寸不一，但表情相似，说是感动，但更想便秘的脸庞。
他还是默默讲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火哥难得煽情啊!”
“虽然他是在抱怨，但我还是可以听出来他对我们的不舍。”
陈炎燚:“……”他在反思是哪句话造成的错觉。
“好了好了!”陈炎燚忍下竖起的鸡皮疙瘩吼道:“一群大老爷们，分个科而已，腻歪一会儿就够了哈!”
这么一吼，三人果然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
白间提出分科问题的关键，“对了，你们都说说要选文科还理科呗”
刘盲的邻桌说:“我肯定是要理科啊!理科录取分数低，能上大学是几率比较高。”
“你小子还真是心怀远大抱负之辈!”刘盲拍着他邻桌的肩膀，“我这智商，心里还算是有点数。要跑去理科，估计成天爬在桌上睡觉也能睡秃。还是选文科吧，至于能不能上大学，这就得靠缘分了。”
“唉!其实像我们这样成绩平均都烂的人选文选理道理都是一个样。”白间撑着脑袋惆怅 ，抬头问在场那个还没有开过口的人。
“火哥，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火哥:傻呀!我媳妇选啥我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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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陈炎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张秋醒。
优等生和坏学生的差距在此刻就像隔着楚河汉界般分外明显。
“张秋醒，你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张秋醒侧过头来看他，眼睛却失焦晃神，并没有很快回答他的问题。
陈炎燚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才唤回她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刚刚走了会儿神。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是打算选文还选理?”
选文选理?
对她而言，是真的没差。但如果真要细细计较起来，张秋醒宁可去选文科。上辈子她选的就是文科，重活一世，看那些重复的题目，只觉得更加顺手。
但就在刚刚……系统再次发布它的支线任务:
【滴——请贵方跟随改造对象进行文理分科的选择。】
她是没有选择权的好吗?
张秋醒敛下情绪，反问陈炎燚，“你呢?你想要选什么?”
两人视线相对，陈炎燚巧妙偏转角度避开她的眼神，“我也不知道选什么，反正什么也不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难得带有几分无奈的落魄感。
这到给张秋醒很大的启发，既然他什么都不会，那自己就让他跟着自己走就好了。
*
周一刚上学，时间也过得很快。才几节课的功夫，教室外面就已经敲响了下午的放学电铃。
张秋醒按照约定赶到李婶给她的地址。
在她半辈子的认知中，这是见过为数不多的高档公寓，也是陈炎燚杀害继母的事发地点。
但那件案子发生的具体地点，张秋醒也只能说得清一个大概。兜兜转转，这辈子都像是跟他牵扯不清关系。
就连补习，估计都挑到了他的邻居家。
陈炎燚骑着自行车从路面上面潇洒滑过。这个时间段，正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灰色的柏油马路上面，公交车还有各样的私家车从如长龙般绵延不绝地排列着。
他三两下便拉了人家好几米，漂亮的动作和身姿引得路边行人还有车上的车主都纷纷侧头赞叹。
若是以前，陈炎燚还可能为这高超的回头率而窃窃自喜，但是今天，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下午放学本来照常要跟白间和刘盲他们去网吧溜达一圈，奈何就在踏进黑网吧的关键时刻，兜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陈炎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暗骂句脏话。从另外两人的身边走开，他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接起电话。
“有事?”他不耐烦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听着音色像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炎燚，我给你找了个补习老师，听说……”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补习，你浪费时间给我找那些补习班有什么用?”陈炎燚皱着眉头，音量不自觉加重。
“等到高考的时候你就知道有用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有耐心，看上去是习惯了陈炎燚对他这样的相处态度。
“今天我回家了，你就不想看看爸爸吗?”男人打出了亲情牌。
但这句话更让陈炎燚愤怒，“看什么?看你跟那个狐狸精琴瑟和谐吗?看我自己有多可怜吗?”
“炎燚，你不能这么说她。至少在法律上面，你还要叫她一声母亲。”陈炎燚的父亲陈如海加重语气，后又不得不放软声调哄劝道：“这次是我给你请的最后一个家教，如果你再不愿意的话，以后我也不管你了。”
这算是个不错的条件，陈炎燚这才松口答应回家。
他怀着乱七八糟的心思，骑着自行车从黑网吧晃荡回家。
但是今天……
陈炎燚从踏板上将脚放下来，不远的地方，一道熟悉的削瘦身影正仰头看着社区里面的栋栋楼房，也才两三秒的功夫，便跟保安说了声就走进去。
陈炎燚的心就像被打翻的颜料盒，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杂乱在一处，最终融合成团黑。
他心中忽然升起股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