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侧首，这副模样落到白间和刘盲的眼里，莫名其妙觉得跟张秋醒有几分相像。
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清模样。
想说的话在喉咙里面打了个圈便又回到个子的肚子里面，白间和刘盲回到座位上面坐好。李婶书本收拾得差不多，抱着书包从陈炎燚后面进去。
目光不经意落下，看到刚才还咋咋呼呼的男孩子此刻已经安静地低下头看书，全然不管外界事物如何。心里不禁生起了几分好感，她虽然没了解过他们，但总觉得这些孩子们本性不坏。
第三十二章
白间和刘盲再次看到张秋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彼时他们正忙着考试打小抄，黑笔疯狂在小纸条上面翻抄语文书上要求背诵的内容。
“呦呵——您二位还有怕的?”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奚落声，不用想也知道是班里的男同学。
白间和刘盲没时间转头看是谁，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滚边去，你忘了语文老师怎么说了吗?要是默写错三题是要罚抄整张卷子的默写的。”
“抄就抄呗!”那人一脸无所谓，“反正现在做小抄累死累活，考场上还得提心吊胆。左右都是抄，我考完抄也是一样一样。”
“好有道理。”刘盲忽然听下了笔，冲白间说道：“左右都是抄，白间，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去去去!”白间没理他，依旧奋笔疾书，“要是让我老爹知道我语文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错，怕是手机都要给我摔烂掉。哥抄的不是分数，是以后人生的幸福。”
那同学嘟囔了句，“就你歪理最多。”停顿了会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面沾染新奇和激动，“呦呵——好久不见了学霸同学。”
学霸同学?!
两人默契相视一眼，脑海里面勾勒出来的却是这些天陈炎燚如何奋斗的背影。
就像火哥说的那样，这些天来，刘盲和白间一到座位上便看到正在用功努力的陈炎燚。这中间，上次扇他巴掌的萱萱也有来找过他一次。
那时候是周五，班级里面人散得差不多。陈炎燚一如既往留下来写作业，刘盲和白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夕阳西下，云彩染红了大片的天空，就连教室，受到红光的照耀，也变了平日里的颜色，美得像动漫里面的画面。
后面教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节制而有礼貌的三声。刘盲刚想吐槽谁那么造作，进个教室还要这样假模假样敲三下。
他心中不嗤，转过头，表情不好。
来人显然没有在意，她淡笑着打招呼，声音跟从前没什么变化，像掺了三两甜糖，“刘盲，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刘盲抬头，看到后门站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
*
“学霸同学，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脚怎么样?”
同学关切的声音将刘盲从回忆里面拉出，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秋醒。思来想去便决定学白间，继续握着笔盲目抄写。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也不知道火哥现在来了没有?要是碰见了该多尴尬。他笔在写，心在动，出来的字词尽是不走心的符号。
刘盲顿住笔尖，愣神看了会儿，研究半天也不知道上面的字是哪国哪家的亲戚，暗骂声，“艹!白写了!”
话音刚落，脑袋顶上便落得一个响亮的巴掌。刘盲捂着头，看见火哥出现在他的后面。
“你丫不好好考试又在动什么花花肠子?”
顾不上火哥手劲大得让他后脑勺隐隐发疼，刘盲赶忙顶了顶旁边白间的胳膊肘，小声问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白间头也不抬，继续忙活手里的工作。刘盲心里着急，面上不显，还得分出多余的心思来应付火哥。
“火哥，你就别跟我计较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考试了。快复习吧!”
陈炎燚笑笑，不急着离开他的后边，“那么急着赶我走干什么?再多聊聊。”
“火哥——”安静许久的白间这时候开口解围，“你不担心吃肉，我跟白间可操心着喝不上一口汤呢!懂事点，边上去。”
陈炎燚被他逗笑，骂了句大爷，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跟张秋醒隔着很大的距离，身子倾斜，凳子有一半是横在过道上。张秋醒翻动书本，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
刘盲心急，两人这便秘的样子谁看着不难受，他催促白间想办法，“你说现在火哥和……”
“闭嘴!”白间低声呵斥，“从现在开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是火哥还是秋醒，跟你说话还是像以前一样应。他们吵架，你也别跟着丢了脑子。”
“啊?”刘盲难以置信，“你要我跟着装傻?”
“不然呢?开点窍吧，朋友。”
黑色的字密密麻麻排列在一处，拥挤不堪像蚂蚁。陈炎燚翻动了几章，很快便失去了兴趣。旁边传来淡淡的皂香味，若有若无地在他鼻尖晃荡。
稍稍失神，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她今天没有扎起头发，乌黑柔软的发丝披顺在肩膀两侧，下巴尖细单薄，像剪纸画般只能瞧见一个影子。也不知道脚好得怎么样?
他想问，但每次视线撞到她冷清的面庞时，所有的勇气被扎破的气球，徒留空荡的声响。
真娘!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说个话还要思前想后，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
“秋醒!”
前桌传来的惊呼让陈炎燚下意识手抖，语文书在他两掌之间翻了几个跟斗便跌落出去。
“嘭——”地一声，或多或少吸引不少人的视线。除了张秋醒，她连头都没有转，比看客还看客。
前桌是个比较安静的女生，平素除了埋头读书也不喜欢说话，视线从陈炎燚摔落在地上的课本再次滑到张秋醒脸上，眼睛里面是掩盖不住的惊艳，“天哪!秋醒，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注意到。”
张秋醒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可能一段时间没见，看着新鲜吧。”
那女生摆手，“你过谦了哈!等等……我找你要干什么来着?”她抓抓自己的头发，用力往自己脑袋上拍，“哎呀!刚想问一题目来着，我这记性也真是!”
言罢，女生便拿着自己的练习卷转过头来，张秋醒看了会儿题目，简单说了几句。她的话语飘在风中，陈炎燚舍不得放过一丝一毫。
“语文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回到各自的考场最好准备。语文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回到各自的考场做好准备。”在距离考试还剩下半小时的时候，教室前面黑板旁边的电子广播重复响起。
考试需要的用具陈炎燚再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拿着一本语文书便准备起身。